四十年前,宁静幽远的湖边小屋外,阳光有些刺眼,簌簌的风摇动着草叶,不时有鱼从湖面上跃出扬起一片片涟漪,大概再没其他地方比这里更加平和了。
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屹立在湖畔边,一阵劲风吹来让她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花环帽子,纯白的衣裙在风中摇曳,一头麦穗似的栗发也凌乱起来。
年轻俊朗的林刻斜着身子靠在门柱旁,蓝宝石般的眸子恍惚的盯着女人的背影,似乎是有些看呆了。
“偌,lnyk,要是我掉到湖里了,你会来救我么?”
女人只露出一个背影,并未转过身来,她的嗓音有些消沉,带着些许困惑。
“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此时的林刻不想回答任何问题,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籽,他们站着什么也不用做,就十分美好。
女人并不丧气,她深吸一口气,背对着林刻,向湖中大声喊道:“lnyk,要是我掉到湖里了,你会来救我么?”
林刻有些讶异,没想到结婚以后,她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当时的林刻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为了耍帅。
“当然,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
……
……
【时间结束后将离开本世界发放任务奖励】
【剩余时间内你可以与其他寄生者进行互动】
曾几何时,林刻以为外祖父的遗训只是人生的插曲,一个小小的忠告,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会是在他妻子死后唯一的心灵支柱,以至于没有让林刻投湖自杀。
林刻握紧手中的匕首,眸中的目光残酷,冷冷的盯着一旁的黑泽。
黑泽不敢吭声,她知道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也没用,只希望林刻理智一些,作出“冷静”的判断。
林刻的亡妻,他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
在这些全部消亡之后,至少有着那块怀表,让林刻没有整天烂醉如泥,混迹在酒馆赌场,而是做起了魔术师,直至死亡。
而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让林刻可以许下愿望,无论什么样的愿望,只要林刻杀死了维克托和黑泽,就可以拾起那份希冀,在这所谓的“母亲”中继续战斗,从而复活亡妻。
林刻死去的妻子就是他的邪念,可扎根在林刻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怀表中那陌生无比,连名字面容都不知道的军官。
“反正……也不过是余生。”
几缕白发飘下了林刻的额头,显得有些决绝。
咚……
林刻手一松,匕首掉落在钢铁打造的地面上,地下室内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林刻本来有些佝偻的身子,骤然变得挺直,一米八的高挑身躯,显得有些宏伟。
黑泽悬着的心和匕首一起掉落了下来,她的内心也是五味陈杂,是庆幸还是愧疚呢?或许两者都有。
林刻平静祥和的盯着崔佛,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崔佛的眼球布满血丝,像老鼠一样用牙齿啃磨着自己的手指甲,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扭曲的怪物一样,崔佛的两条腿开始颤抖,心跳开始加快,浑身都在哆嗦。
“不可能!不可能!”
就像林刻身上有着什么传染病一样,崔佛害怕的退了几步,反正……也不过是余生,这是……什么回答!?已经准备去死了吗!?
友人,情侣,夫妻,一条命换另一条命的社会实验,在地球上崔佛做过无数次!可从来没有一次的结果像这样的离奇,这样的怪诞,就像是抽象派的画作一样,那种直视深渊的恐惧,扭曲病态得让人癫狂。
“啊!你不是人类!你是怪物!怪物!”
崔佛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开始惊惧起来,林刻这种生物,和他所知的人类,完全不一样。
黑泽瑟瑟发抖,崔佛就是个怪胎,这幅发疯的模样,让人永远琢磨不透他的下一步举动。
“怪物!我杀了你们!你们全部都要死!”
咔!
崔佛宛如发狂的怒兽,他拿起一把突击步枪,上好了弹匣,打算把地下室内的三人全部杀死。
“全部杀死!”
崔佛睚眦欲裂,手背上的圆环开始逆时针暴涨着血红色,已经飙到了三点钟的位置,心智值足足下降了75,已经完全进入癫狂状态。
“完了……”
黑泽的意识开始恍惚,生前的景象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闪回。
“这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你现在反悔了么?”
林刻大怒,眼皮开始狂跳,没想到崔佛如此歹毒,先给绝望的人一点希望,然后再把这份希望毫不留情的掐灭,如此的……玩弄人性。
“不!不!和怪物是不用讲道理的!”
崔佛脸上写满了病态,为自己辩解着,然后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嗒嗒嗒……
枪口pēn_shè出致命的颜色,子弹壳一颗颗的弹射而出,崔佛对着维克托,林刻,黑泽这三人毫不留情的开始扫射。
在密闭空间中开枪,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弹药弹射回来甚至可能伤到自己,可崔佛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林刻给铲除掉。
整个地下室内全是枪响声,耳中仿佛有雷霆在滚荡,五脏六腑都在震颤,肺里全被火药味充斥,一阵狂风骤雨。
二十秒之后,枪声平息了下来。
崔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瘫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