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王爷去了云台山,要三年后才能回来,他希望你……能保重自己。”
“我知道。”慕容九轻轻的笑了笑,随后坐直了身子,这些日子一直养尊处优,连身子都懒了许多了。
“若娘娘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顿了顿,白羽又道。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完全是为了遵守澈王爷的嘱托。
“呵。”慕容九抬了抬眼,望向他,忽地,莞尔一笑,“那……九儿现在就有麻烦白大哥的事呢。”
“娘娘请说。”
“能不能以后不要叫‘娘娘’,九儿不好听么?”她调皮的笑了笑,澄澈的眸底闪耀着许久不见的狡黠。
“额……”这个在宫中貌似不太合礼仪,可是……
“好。”白羽只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道,“属下知道。”
“那白大哥,九儿想练剑,白大哥,你教九儿练剑,好吗?”慕容九说着便起了身,眼含期盼的望着他。
许久不见的期盼眼神,让白羽根本就不忍拒绝,纵使不合礼仪,已经越矩,他还是点点头,“好。”说着,从腰间取出佩剑。
慕容九看了看他手中的剑,这是一把锋利的青铜剑,青白的剑身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蓝莹莹的似冰钻一般的寒芒。
“果然是好剑,只有这样的剑才能配的起白大哥。”慕容九赞叹的笑了笑,随后朝四下一望,很快,就跑到一旁的树丛中,摘得一枚青嫩的柳枝。
“呵,九儿嘛,就只能使这个了。”说着,慕容九将手中的柳枝比划了几下,模样俏皮可爱。
白羽微微的笑了,“剑不是那样使的。”
“哦?那该怎样?”她好奇。
“这样……”白羽边说着,边执起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挥舞了起来。
白羽的剑法飘渺灵动,使得极美,一个剑花伴一个剑花,星星点点,看着让人暖煦煦地,没有丝毫杀意。
确切的说,他不想,不想教她任何冰冷残忍的东西。
他想,有他在就可以了,那么冰冷的弥漫着杀气的剑术,他会就可以了。
慕容九微微眯着眼睛,动作灵活的随着他的步伐起起落落。
白羽的剑法超群,她是见过的,然而,她知道那也只是看了点皮毛而已,因为,有她在,他的剑杀伤力总不是那么强。
她知道,他怕自己害怕,怕自己胆小,呵呵。
她也倒没觉得什么,总觉得他若少杀一些人总是好的,毕竟,他看起来那么冷酷无情,然而,她就是知道,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和温暖的心。白大哥,这套剑法,九儿一定会牢牢的记住的,谢谢!
时间无声流逝,头顶的树叶飘飘荡荡的随风落了下来,宛若轻盈起舞的蝶,一道道明媚的光束柔柔的射了下来,轻轻的洒落在了两人的身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青如琉璃,白如飘雪,同进同退,如墨的发丝在风中纠缠,美的像一副色彩氤氲的水墨画。
黄昏时分,夕阳如火,慕容九整理了一番,便踏着暮色轻盈的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还未掌灯,屋内昏黄一片,氤氲的绿烟萝飘散着暖暖的沁人清香。
轩辕烨独自坐在龙椅上,与其说坐,不如说倚着。
他倚着窗台,静静地望着窗外,一手执酒杯,一手撑着台案。
以慕容九的角度望过去,只能见到他的侧面。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外透进来,折射过他精致的五官:长的睫、挺的鼻、润的唇,柔和的下巴。
让他整个人宛若像一块通透的玉,那般的明润,动人心魄。
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衫配着一条普通无雕饰的天蓝色宽边腰带,将他修长紧窄的腰身很好地勾勒出来,纤细而蕴含着力量。
他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只是静静的望向窗外,些许茫然、些许深邃、些许苦楚、些许豁达。然而更多的还是沉静。
慕容九微微一怔,见过他太多种的样子,冷魅的无情的跋扈的野蛮的,甚至是温柔多情,甚至是孩子气的,可是,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一种从骨子里逸出来的沉静,似千年古玉般的深不见底。
那流动在深邃双眸里的情绪,竟像一帧帧灵动的胶片,如此丰富,却又转瞬即逝。
让人莫名地揪了揪心。
“皇上……”慕容九按下心底的其他情绪,轻轻唤了他一声,人已经走到了桌子边。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从今以后都与她慕容九无关了,她再也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天天傻傻的跟着他,痴迷于他的每一个举动,研究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呵,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傻透了哇。
如今,看到这样特别的他,纵然心底滑过一丝讶异,可那到底也只像小石子投进了湖面,荡起一片小小的涟漪之后,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而那颗小石子早已淹没在水底,看不见了。轩辕烨眼眸敛了敛,转过头来,看见是她,似乎有些意外,然而,却并没有一句话,只是抬起手,将杯中的酒液尽数灌进了喉内。
慕容九神色沉静,“皇上可是为南方灾情以及墨玉公子受伤之事烦忧?”
“嗯?”轩辕烨斜倚着龙椅坐下,秀美的手指轻轻的支着额头,神情慵懒邪魅的朝她望了过来。
慕容九这才发现,他幽深的眼睛里漾着一片红,就连白皙的双颊也像染上了好看的胭脂,泛着如霞般的红晕。
再望着案上的几个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