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已经到了她身后作势要帮忙,邵琰红着脸拒绝他要帮忙的意图,裴耀手放在她肩上,低头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呆下去,刚想松手离开,邵琰却回身抓着他的手,裴耀顺着她意思低下了身子,她轻轻靠着裴耀的肩膀:“三郎,你真好。”很多事不穷根追底,不愿逼迫她,连她一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任性的念头,都可以纵容她。
而她……曾经无数次差点错过他,若不是因为他坚持,他们无论如何走不到如今这一步,她会一辈子深陷于上辈子李复给她制造的泥淖里无法自拔,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裴耀拯救了她,可是她能给他的……毕竟还是太少了。
“我知道我好,”裴耀身子僵了一下,本来想调笑一下的,却发现无法轻松愉快的越过这个话题,只好说了实话:“但是阿琰……这些话你过两天再跟我说……你现在身子……还没大好呢!”
邵琰一听就是他又想歪了,双颊发烫,双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到底是忍不住轻骂了一句:“无赖。”只是却也没松开手。
裴耀顺势抱着她,努力平息了好一会,才稍稍退开些,低头看她:“阿琰,你答应我件事可好?”
邵琰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你说。”
裴耀反而愣住,低头看她:“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邵琰迟疑了一瞬,半含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避开目光,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裴耀微微低下了身子,与她视线平视,伸手抚了抚她有些微肿的唇,在邵琰试图偏开头时拦下她的举动,与她额头相抵,声音轻轻的:“阿琰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能做到这一步,是接纳了我将我放在心上的意思,我很欣慰。”
“但我更心疼,”裴耀拦住不让她避开:“阿琰我从不愿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那个‘任何人’里,是包括我的。”
邵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裴耀有些不安:“阿琰?”
邵琰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我没有委屈自己。”
见裴耀只是看着她,邵琰又道:“我的性子你还不知吗?有些事情除非我愿意……否则无论谁都勉强不了我的。”这一点,他该是深有体会才是。
“还不勉强?那昨晚……”裴耀见提到昨晚邵琰便有些发急不许他继续说的样子,轻叹:“阿琰,我知道你是不忍心我难受,可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只想着成全我,事后我心里会更不好受。”
邵琰愣了愣,裴耀捧着她的脸:“阿琰你答应我,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形……若你身子不适、哪怕只是因为你心里不舒爽,你大可以拒绝我,而不是像昨晚那样,到最后伤了自己。”
邵琰低着不答,裴耀等了一会,声音迟疑:“阿琰?”
邵琰佯怨道:“可你方才才说只要我不想答应你的事,便可以不答应……那我若是不想答应你这件事呢?”
“我之前说的是——”裴耀想说的话又顿住,点了点头道:“也对,不只是昨晚那样的事,其他事也是一样的——”
邵琰见他如此,忍不住又想逗他:“是不是我若是不愿意,你便不会勉强我?”
裴耀点了点头,邵琰眼珠子转了转,浅笑问他:“那我以后要是都……不愿意了呢?”
裴耀愣了愣,突然有种心慌:“阿琰,我知道我昨夜……有些生疏和鲁莽让你伤着了……我以后会学的、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会努力让你……甘之如饴的!”
“谁……谁会甘之如饴了!”昨夜他明明说她鲁莽,如今却又自己担下了这“罪名”,邵琰臊红了脸:“无赖!”
“就算无赖,也只对你才如此的,”裴耀随口接了一句,脸也烫起来,心中却还是忐忑得很:“阿琰……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说出来我能改的。”
邵琰见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事的样子,不忍心逗他了,声音低低的回了一句:“没有的事。”她曾经是真的很恐惧这种事,然而跟裴耀走到如今这一步,过往那些担忧惧怕,倒也释然了,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些事本就是理所当然。
见裴耀还是不放心,一脸挫败的样子,邵琰怕他真的受打击了,抓住他的手:“以前没发生的事我不敢说,但是经过昨夜……我想我能回答之前在京城你问我的问题了。”
裴耀看着她,邵琰低下头,声音又压低了:“你之前问我……如果你做了什么……我会如何……我现在知道答案了……我不会生你气的,你也不必想着……趁我睡着之后偷偷将我带来……我还是愿意跟你来长州的。”她之所以不愿在京城圆房,一是必须得找到一个足够说服自己来长州的理由,二是……她心中也担忧,以她对这事情的恐惧,如果他们在京城已经圆房,她怕自己会因为抗拒这事而不愿来长州——如今想来,到底是她多虑了。
虽然说得隐晦,裴耀却是懂了,之前的不安消解了几分,然而不免扼叹:“阿琰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的,我现在后悔极了——白白错失了几个月。”
然而顿了顿,想了想她身上的情形,裴耀又自责地摇头:“阿琰,我知道你这些话只是安慰我罢了——我很清楚……我并没有那么好。”
“三郎,我没有骗你也无需安慰你,”邵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你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苛求自己的。”
“不是苛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