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宾楼,乃是雄洲城最好的酒楼。
无论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是城中的豪门大户,都喜欢在这楼里洽谈生意,或者是互通有无。
因此,鸿宾楼的生意,一直都是极好的,除了打烊,似乎其余的时间,鸿宾楼内永远都是宾朋满座。
但今天,鸿宾楼比之往常,就更要热闹数分。
因为今年南国的已经到了码头,城中所有和丝绸相关的商贾们都到了鸿宾楼,商讨今年的丝绸,各家该占多大的比例。
商贾这行,说起来自然是价高者得,但事实上却并不那么简单。
没有与之匹配的武力,胡乱出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已经横尸街头了……
所以诸多商贾们大多数都和和气气,毕竟以自家的实力,能拿下多少份额,大家都心头有数。
除了生意之外,大家当然也聊着些别的事情,比如萧破军重伤垂死,又被医好的事情,又比如城中最具实力的几家,有神秘人登门造访,让他们在这两天约束好家里的高手,别想着萧破军回来了就上赶着去拍马屁——拍马屁当然没问题,只是得担心着自己一家人的脑袋。
“萧伯爷无论文治武功,皆有大才,替我大宋朝死守青峰关三十年,更是劳苦功高,想不到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唏嘘……”
商贾们议论着,感慨着,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毕竟以他们的实力,想拍定北府的马屁都没机会,更别说是帮忙了。
相比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他们还是更加关心这批丝绸自己能不能多到手一份,如果能的话,转手之后,自己的身家,也定然因此而丰厚几分。
“邓老爷,你可算是来了!”
“弟兄们可都等着你老呢!”
当邓方施施然的走进鸿宾楼,相互交谈的商贾们齐齐起身,拱手致意,明显都是以邓方马首是瞻。
虽然没有人喜欢如此低人一等,但没法子,谁让人家邓家后辈争气呢?前两年出了一个天脉之修,去年又有一个后辈到了地脉巅峰……
在所有人看来,邓家在这雄洲城的崛起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耽搁了一下,让诸位久等了,失敬失敬!”
邓方从善如流,当仁不让的在主凳上落座,笑盈盈的环顾四周一番笑道:“看起来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别废话了,将各家应得的分子汇总上来,细微之处,咱们慢慢协调……”
“我们都已经协调好了,就等着你老呢!”
几名领头的商贾满脸堆笑,将一份拟好的文书递上,一边冲着邓方身旁的邓皓行谄笑道:“邓少爷,修为又精进了——恭喜恭喜!”
“想不到你等也懂修行?都能看出本少爷修为精进了!”
邓皓行鼻孔朝天的哼哼几声道。
几名商贾碰了个不阴不阳的软钉子,干笑着退下——天脉之修给他们甩脸子,除了唾面自干之外,他们还能怎么着?
“皓行,不得无礼!”
邓方开口,然后对诸商贾道:“皓行就这狂傲的性子,他们修行之人都这样,大家伙包涵包涵!
“修行之人嘛,孤傲些应该的!”
“是是是,要是不孤傲些,那还算是修行之人么……”
诸多商贾捏着鼻子奉承着,只恨自家后辈中没个争气的。
“这文书我看了,大部分的都没什么意见……”
邓方看完文书,指着其中一处笑道:“这许家两成分子,怎么说啊?”
“这不是前年邓老爷你给定下的分子么?”商贾们道。
早些年,这主事之位,都是许松担任,直到千年这邓皓行破开天脉,才轮到邓方主事,也是邓方给许家定的两成分子。
现在邓方却对此发问,明显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瞧瞧我这记性!”
邓方一拍脑袋笑道:“不过这分子虽然是我定的,但这一过就两年了,时过境迁啊,两年前他许家拿两成分子,理所应当,但现在他许家还拿两成,那就说不过去咯……许松人呢?没来?”
“没来……”
诸多商贾道:“许老爷就算来了,什么事还不是要邓老爷你做主么——邓老爷你看着办便是!”
“既然大家伙如此信任邓某,那邓某就自作主张一回!”
邓方笑道:“这样,许家的这两成分子,我邓家那一成,剩下的一成,大家伙分了,如何?”
一听这话,诸多商贾喜笑颜开。
虽说邓方这么做他邓家吃了大头,但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也跟着喝了口汤,也不算亏。
只是有人担忧道:“邓老爷你这么分,大家伙儿当然高兴,但许家半点都捞不到的话,怕是许老爷不会善罢甘休啊……”
“不善罢甘休又如何?”
邓皓行咧嘴一笑,狞声道:“难道就凭他许家的许近亭,也敢对我们邓家有意见不成?”
看到邓皓行的模样,众皆凛然,接着眉开眼笑——许家就算有意见,也只会找邓家的麻烦,自己等人瞎担心啥?
“邓皓行,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许近亭吗?”
就在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紧接着,脸色阴沉的许近亭,大步上得楼来。
在他的身后,便是许松。
“许松来迟,赎罪赎罪!”
许松人未至声先到,满脸的喜气洋洋,荣光焕发!
“许老爷,这是遇着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诸多人等干笑着和许松打着招呼,目光却情不自禁的看向正和邓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