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它可以将所有的罪恶掩埋,也可以滋生罪恶。空中飞着雪沫子,细如米粒,估计这是最后一场冬雪了吧。
墙角寒梅悄悄绽放,不过花色却是鲜血般的红色,蓝月踩着王府的每一寸土地,脚下似乎堆着无数骸骨,而她除了踩在上面,却别无选择。
寒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蓝月犹如暗夜中的魅影般唰唰地逃出了院子,她之所以不走地下通道,只因那挂满干尸的密室,尽管沈湛把它们当成艺术品,而蓝月却觉得莽撞便是对死者的亵渎。
空中飘着无数长了红色眼睛的小妖,蓝月生怕被它们发现,所以一路小心翼翼。
前方就是高高的围墙,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空飞小妖,有的只是在城墙上打盹儿的侍卫。蓝月虽然好奇,不过时间紧迫,她也没心情去探究这么多。
不过就在她准备跃上围墙的时候,肩膀却被什么重物拍了一下,蓝月吓得心脏一抽,不过还未等她回头,便听一个魅惑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逃不掉的。”
这声音是沈湛无疑,蓝月想起那些被残害的女子,一时热血涌上头,她本以为花影就足够变态了,不过眼前的沈湛却更加变态。
空中隐隐传来野狼的呜咽,蓝月死死地瞪着沈湛,而沈湛则无所谓地扬了扬唇角,他的怀中捧着一捧凋零的花束。上面沾着几片零星的蓝色花瓣,尽管枝节上的尘土被清理干净,不过蓝月还是可以辨得出这是昨天她丢掉的那束蓝花。
“不要这么看着我。”沈湛凑得离蓝月更近了些,“这样的你可就不美了。”
气焰都涌了上来,蓝月鼓足了腮帮子,当沈湛凑近她的时候,胃里便忍不住一阵翻涌,蓝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蓝月的一巴掌落了下去,这一掌用的力气太大。让她的手掌发麻;动作太快,她的手臂差点抽筋,蓝月瞪着沈湛怒吼道:“你这个魔头!畜生!猪狗不如的家伙!”
沈湛的半边脸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手印,他仍是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极远却又极近,“还有呢?”
呼吸有些急促,蓝月稳了稳思绪,无论今晚逃不逃得开,她势必要与沈湛来一个生死决战,这种比吸血怪物还要危险的家伙是决不能留在人间的。
蓝月冷冷道:“既然你视生命为草芥,那么就让我灭掉你这更为卑贱的生命吧!”
不过此话一出,沈湛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越想越觉得蓝月说的话搞笑,于是面前的沈湛便笑弯了腰。
与此同时,前方随即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他们隐没在黑夜中缓缓逼近,但沈湛却是一个制止的手势,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便迅速消失了。
沈湛微微弯着腰,眼角已经笑出了泪水,但是看这张俊俏的脸,又怎会知道这是一张恶魔的脸呢?原来他的冰冷无情不是伪装。而唯有对蓝月温柔,则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沈湛似是在说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那般。他的眉毛微微上挑,而眸中则毫无戒备,“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摆平我吗?”
蓝月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而沈湛则笑得更欢了,伴随着对方尖利而不屑的笑声,蓝月心中的气焰陡然旺盛了不少,而沈湛则选择无视面前这张生气而不具任何杀伤力的脸庞。
蓦地,沈湛止住了笑声,他一字一句认真道:“你杀不了我,而且我不会像对待其他女子那般对待你,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被我打败。”
这都是什么话!蓝月虽然气愤,不过更多的则是怔然,而沈湛则挑起蓝月的发丝,任凭那丝绸般顺滑的长发从指尖滑落。
“昨晚那一幕,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沈湛的语速极为缓慢,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蓝月的心上。
蓝月蓦地瞪大眼睛,原来沈湛早就知道她躲在石缝后面偷看了,只是他并没有当场揭穿她,不过时隔一个白日,给蓝月造成的震撼更大。
沈湛动作迅速地摘下蓝月的面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它夹杂着无数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刺破蓝月的脸颊,而沈湛则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只是那微笑或深或浅,或浓或淡,总归是微笑着的。
轻轻地拍了拍蓝月的脸颊,沈湛的手仍是温暖的,不过蓝月的心却是凉的,却听沈湛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我就会好好对你。”
蓝月垂头望着地面,月光虽是模糊不清,却投下一片柔和的影子,蓝月紧攥着拳头,心中除了怒火却感受不到珠子的存在,不能与珠子联系起来,蓝月根本不可能打败眼前的恶魔。
托起蓝月的下巴,沈湛笑得一脸无辜,“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蓝月微眯的眸子一点点放大,而沈湛的笑容也在倒映的瞳孔中显得扭曲,“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花影。”
“怎么可能......”蓝月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两步,师父曾告诉过她,花影以吸食花瓣为生,而眼前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可能让她对号入座?
觉察到蓝月的疑问,花影也非常耐心地解释道:“世人只知道我喜欢花,却不知道我更喜欢用鲜血浸泡过的花瓣,那种诱人的颜色和味道,唯有用心感受才能体味得到。”
“所以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与我决战,不过用不了一招,你便会输;一条是乖乖屈服,那样日子会好过得多。你会选择哪一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