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浓烟干懵的蓝军准备破罐子破摔,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
部队在混乱过后马上陷入了平静,对面就一个残缺不全的连队,没道理一个半步兵营攻了一天还拿他们没办法。
七连的说上面剩不下几个活人了,再有一次冲锋,就算拿不下来,那也差不了多少。
八连的一听,顿时摩拳擦掌。你们辛苦了,果子我们摘了,把红军赶出去,回头一起喝酒。
这是面对面的决斗,没有高科技,没有远程支援火力。靠的,就是两支部队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势。我堂堂十四师,号称最不怕吃苦,最不怕牺牲的钢铁之师,栽在这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先辈?
刚好,两边的想法基本都一样。
防化连的大部分都学过师史,他们和十四师是同一个祖宗。脑袋上刻着的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光环。
十四师虽然是疆北的部队,但也是从疆南上去的。两支部队性格差不多,怼死一个是一个。
那一片乌压压的人群上来了,杨越看着身边还剩下三十几个人的防化连,守不住了!
仇几满已经阵亡,有的班全部打光,班长几乎全员阵亡,而排长只剩下了一个。
那个跳踉地像只肥猴子似的张朝封,站得再高,声音再大也没死,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装甲车上来就是一顿火力覆盖,杨越开了几枪,然后把最后一颗发烟罐拉着,扔在了自己的脚下。
他没戴防毒面具,在烟雾弥散之前大声道:“全连撤退!给他们吃屁!”
张朝封以为杨越还要再来一次,正琢磨着还剩下三十几个人,再冲一次的话,就集体圆满了吧?没想到杨越一去就不回头,几十个弟兄跟在连长的后面撒开双腿狂追,他们越过了五十米的冲锋阵地,然后在工兵营弟兄的指引下,在雷区里跳来跳去,最后总共狂撤了三百米,到了工兵的阵地上。
“哟!你这是要逃跑啊!”林曾雪开心的很,防化连超额完成了任务,挡在前面硬顶了十五个小时。虽然伤亡是大,但结果不错啊!
杨越没心情开玩笑,还有九个小时,这仗要怎么打?
“林科长!一百米,发烟罐两颗!”
“一颗行不行?总共就四颗啊!”林曾雪很珍惜手里的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敢乱扔。杨越大声道:“随你便吧!”
工兵弟兄在雷区里放了烟,蓝军从防化连的阵地上摸着滚出来的时候,一部分人躲在烟雾里就地加强阵地,另一部分摸上来想看看情况。不成想,防化连逃跑的路上还埋着地雷,两声响过之后,七八个人冒着烟阵亡了。
“有地雷!量还不少!”蓝军捶胸顿足,好不容易摸上来了,结果前面是雷区!?
不带这么玩的啊!
这对面的不是防化连吗?怎么连工兵的活都干了!
蓝军不敢贸然发起进攻,只好跑去找指挥员。阵地拿下来了,但是再想往前一步都动不了了,那边一听,还有这事?拿起电台一问,工兵在哪里?给我来排雷来!
步兵团的工兵连有那么一个排是干这活的,可特么这一个排能顶个蛋用。刚上阵地,步兵掩护都来不及,上去的一个班就被红军当成了靶子,一百多米的卧姿有依托射击,是个兵都能风生水起。杨越打得尤其起劲,那一夹子弹打完,瞄准基线上基本都没活口了。
这帮阵亡的蓝军工兵走了回去,一脸晦气。
红军这是地雷不要钱啊,感觉满地都是。别说一个班,就算全排上去,没人打他们,排雷都要排三四个小时。
更何况人家距离掐得准,把雷区布在眼皮子底下,上去排雷,就跟打靶似的。
人家是枪,我们是靶子。
“上装甲车,上坦克,放烟雾弹!”蓝军不打算放弃,让铁家伙挡在前面,掩护工兵排雷。步兵压上去,排一米,前进一米,排两米,前进两米。可是峡谷里天黑地快,工兵们小心翼翼地接近这雷区,坦克和装甲车从他们身边开过,掩护着往前走。但是这是被炸塌的山石,到处都是障碍,坦克还好,但装甲车却挪不动了。
十四师是快速反应部队,他们的装甲车都是轮式的,跟履带式的越障能力没法比。他们一停下,掩护能力就大减,坦克再压上一两颗反装甲地雷,退退不了,进进不去,堵在雷区把路也给堵死了。
对于蓝军来说,这简直就是双重打击。工兵机械跟随清障,在后面推石头下河,通路一点被一点打开,但到此为止。因为战场在前面,他们上不去。
杨越真的没有再开一枪了,因为蓝军朝他们打了几颗烟雾弹。白茫茫的一片,没有目标。
林曾雪靠在石头上,点着了一根烟,交给了杨越。杨越摇了摇头,“戒了!”
“去你的!”林曾雪道:“参谋长给你递烟你就接?”
杨越笑了笑,“因为他是参谋长啊!”
林曾雪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杨越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拿着一根火腿肠咬开,问:“你们的雷到底埋得怎么样啊?”
林曾雪冷笑道:“防化我不懂,但我是工兵地爆出身,精通十几种型号的地雷,懂得二十几种埋雷的方式。别的不敢说,就面前这雷区,师一级的专业排雷工兵上来,也得麻爪!”
杨越一听,这还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安心排雷!
“张毅飞!”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