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勇每说一句话烈青风的心便沉重一分,到了最后几乎痛不自抑,眼泪都差点儿流出来了,但终于还是克制了内心的起伏,强笑道:“我……我……“终于还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段勇一瞧他这番模样,正中下怀,心里早就乐翻了天,先前的扫兴也一扫而空,呵呵笑道:“再过两个月就是我和飞燕大好的日子,到时候青风兄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呀。”说着便匆匆几步跨上赤疆马,一道烟去了。
烈青风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诸般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只搅得自己失魂落魄,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到了家中倒头便睡,直睡到天昏地暗,家仆来叫也见他应答,只当他只是贪睡,不想这一睡居然又是一天,待到第三天,仍不见他起来,家仆一个个不由得急了起来,门也推不开,在门外叫了半天,仍是不见有人回应,这才急匆匆的去告诉烈山阳。
烈山阳听说儿子出了状况,心时也是好生纳闷儿,在门外同样叫了半天不见有人回答,越发觉得事情蹊跷,当下一掌拍开房门冲了进去,却发现烈青风整个卧室一片狼籍,酒柜里的酒全都被喝光了,各种家俱全都被摔得粉碎,烈青风醉在榻下,吐得满地都是,早就已经人事不知了!
这下可算气坏了烈山阳,将那些家仆厉声责骂了一番,骂他们不及时通知,上前去探查烈青风的情况之后总算是稍稍吁了一口气,命人传来医生,一番把脉诊断,又熬了些醒酒的汤药,三番四次的折腾了大半天,直到深夜方才做罢,烈青风这才算是捡回了半条命来。
回到自己室内,烈山阳越想越觉得奇怪,以他对儿子的了解,这孩子断然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他为了什么事情如此折腾自己的,唤人左右相询了一番之后算是稍有眉目了一些,“你是说他从沈府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家仆点头应是,多的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可就怪了,他去沈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平时也不见他这样呀?难道这一次和以往不同,遇到了一些什么变故?”看来这件事情只能等他醒来才能知道真相了。不过有一点烈山阳还是非常清楚的,这件事情一定和沈飞燕有关,而且隐隐的他也可以知道了个大概,“如果是他被人拒绝便这幅德性那还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烈青风便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瞧见烈山阳坐在自己榻前,不由吓了一跳,“爹?”
烈山阳回头看了一眼烈青风:“老实说,你当日去沈府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这么糟贱自己?“
见得烈青风不言不语,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被飞燕拒绝了?“
烈青风从榻上坐起身来,摇了摇头道:“我听说飞燕订婚了。“
烈山阳吃一惊:“什么?”
烈青风道:“当日我去沈府不小心撞见段勇,他在沈府待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很幸福的样子,然后就告诉我说他和飞燕的婚期将至,还邀我去喝喜酒……”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硬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烈山阳越听越是糊涂,到了最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烈青风的肩膀道:“你这孩子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光凭段勇那小子一面之辞就轻易相信了呢?“
烈青风瞧着父亲,“怎么?“
烈山阳呵呵笑道:“那混小子有意骗你,你还当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还曾去沈府提过亲呢,当时沈流舒虽然没有应下来,不过听他的意思我也知道他是想把这个决定权交给飞燕。飞燕你又不是不了解,虽然心高气傲,但本性却不坏,段勇那小子是个什么人她又不是没有判断能力,就算把这妮子挖了眼睛,她也能辩出丑恶来,就凭段勇那小子一面之辞你就信以为真了?”说完用手指点头他脑门儿道:“亏我养你这么大,怎么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一点儿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你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
烈青风一听这话,脸上的神情顿时疏缓了不少,一下子就拨开了云雾,看得烈山阳直摇头。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凭他对飞燕的那份儿痴情,哪里能有半分思考的能力,最要命的是在追飞燕的过程当中,他一直都是观望状态,一点儿勇气也拿不出来,每次都在旁边偷偷观察好的一颦一笑,看她高兴自己就跟着傻乐,看她伤心自己也会莫名的心情低落,沈飞燕就像是妖精一样勾走了他的七魂六魄,在这样的状态下让他拥有起码的分辨能力怕都有些难度,所以才会在听到段勇一番胡言乱语之后就一下子失去了自我,丢了命一般。
烈山阳在心里为这个儿子有些担忧起来,他心地善良,与世无争,同时心智又极度的不坚,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中生存恐怕是个大问题,不论如何,这样的性格一定得趁早改掉,否则真有可能会毁掉他的一生!自己作为父亲绝对不能不闻不顾,任凭他这样发展下去。“走,我带你亲自到沈府一趟,问个清楚,好让你安心。”
烈青风喜上眉梢,一下子就跳下床来。
沈府。
却说当日沈飞燕听说段勇找上门来,便是不由得心中有气,她每日都会在府中亭心阁的最顶层看烈青风是如何在自家府外徘徊不去,站在柳林下痴痴自语,她与烈青风自小便在幼武堂相识,当时年幼,尚不解儿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