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这个玻璃罩子,廖青远和何冬羽,在刚一进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见了。
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奇怪的玻璃罩子里,应该和其他玻璃罩子一样,陈列着什么名贵的古董。
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里面竟然罩着一个大活人。
一个他们认识的,大名鼎鼎的,已经臭聊大活人。
张子健是龙虎山第一青年才俊,是当代师张承宗的独子,是下代师的不二人选。
在下道门之中,不认识张子健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廖青远和何冬羽,不仅认识张子健,而且还是老相识。
很老很老的那种老相识。
老到什么地步呢?
张子健的满月酒,还有他每年的生辰,大排筵宴的时候,廖青远和何冬羽,都会亲去龙虎山道贺。
因为祖师爷玄清真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廖青远和何冬羽,承受不了这大的打击,吓得失了魂魄,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完全失去了反应。
可是捞仔这狠狠地一摔,在承受剧痛的同时,把这两个家伙的魂,又给摔回来了。
他们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坐在苹果树下的牛顿。
抬起充满智慧的脑袋,睁大满是求知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树上的苹果,陷入沉思之汁…
哦不,是看着墙上的腊肉——张子健。
“啊……”
“啊……”
廖青远和何冬羽,先是发出一阵好似杀猪一般的惊呼,然后眼睛睁得比牛蛋还大,怔怔地看着白夜。
看着好似咸鱼一般,窝在宽大的沙发里,一边喝茶,一边玩手机的白夜。
“他,他是张子健!你,你怎么敢……”
这两个二货,刚才被捞仔摔那一下,估计把脑子给摔坏掉了。
他们也不想想,堂堂崂山派的祖师爷,上的仙人——玄清真人,刚刚下凡来,还热乎着呢,就被白夜给烧成了灰。
估计一会就得被丢进垃圾桶,送到垃圾站,然后越乡下,像草木灰一样变废为宝,成为农民伯伯手里,不可多得的肥料。
张子健身份再显赫,还能有上的仙人显赫?
张子健他老子再厉害,还能有三品仙君俞炆星厉害?
所以和玄清真人比起来,被晒成腊肉的张子健。
呵呵,算个屁啊!
有什么好值得大惊怪的?
就在这个时候,从洞开的大门外,突然涌进来好大一群人。
这些人统统都是道士打扮,除了领头的两位中年道士之外,跟在他们身后的,全部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
看见这些道士进来,白夜微微抬头,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心里不仅有些烦躁,而且很是不爽。
爷连打了三的炮,好不容易才歇口气,坐在这里喝喝茶,玩玩手机,过几咸鱼生活,养一养有些发虚的身子。
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家伙,来了一拨又一拨,当爷这里是城门啊!?
还他娘的全都是道士!
你要是来两个年轻貌美的道姑,比如像赤练仙子——李莫愁那样的。
就算她是来杀我的,至少赏心悦目不是……
白夜看见这些不速之客,心里老大不爽,可是廖青远和何冬羽,这两个智商欠费的家伙,却兴奋得面色通红,身子乱颤,甚至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就好像那两条蝌蚪,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传中的妈妈。
咳咳,他们要找的妈妈,似乎有点多。
刚才是玄清真人,现在又是这些道士……
有奶便是娘,果然是至理名言!
哪怕这个娘,是个男的……
“承义道兄,张长老,救命!救救我们啊!”
原来进来的这些道士,不是别人,正是从龙虎山上下来,刚刚赶到帝都上京的张承义,还有张承礼他们一行人。
确定了这些道士的身份之后,白夜的眉头越皱越紧,双眼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马勒戈壁,你们这些杂毛老道,就算是上赶着来送死,拜托能不能控制一下节奏,不要搞得这么着急好不好?
你们不嫌死的多,也不嫌死得快,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难道你们不知道,爷现在身子虚,需要休息,真的不想杀人。
张承义他们刚一进来,就瞧见了廖青远和何冬羽。
廖青远此时的模样,头发花白,老态龙钟,好像是五十年后的他,穿越回来寻找逝去的青春岁月。
何冬羽的模样,虽然没有大变,但是却没了一条腿。
这一对师兄弟,作为崂山派的高层人物,在下道门之中,也算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可是现在的他们,模样却如此凄惨,和他们相交数十年,彼此极为熟悉的张承义,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张承义很想问问他们,你们变成这副熊样,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张承义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在大厅里扫视一圈,然后理都不理廖青远和何冬羽,径直朝白夜走去。
廖青远和何冬羽,这一对傻缺师兄弟,见张承义不理他们,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指着挂在墙上的腊肉——张子健,好像献宝一样,嘶声叫了起来。
“张长老,快看,你们的少师,被挂在墙上,都快变成腊肉了!”
他们的语气神态,神似那个二货孩,指着上的大雁:“看,灰机!”
接着,这两个二货,又一起指着白夜,齐声道:“白夜,就是他干的!”
看来这两个家伙,刚刚摔那一下,确实撞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