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子启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脸上都是冷汗,想爬起来也困难,“你胆敢对王子动手……”
甘棠伸手揪住微子启的后衣领,就将人拖了起来,众人不敢上前说话,生怕受波及,分在两列垂着头,连看也不敢多看了。
殷受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甘棠一身寒意大刀阔斧地料理了他的兄长,这会儿见她拖死尸一样拖着人往大堂那边去,知道她还不干休,心里一时复杂难言,疾步上前拦住她,给她行了礼,赔罪道,“大兄冲撞了圣巫女是他不对,还望圣巫女宽宥,放他这一次罢。”他倒不是为微子启求情,他关心的是王室的脸面,今日甘棠是将殷商的脸面放在脚下踩了。
自那一日祭祀之后,甘棠确实很多地方不一样了,锋芒毕露。
殷受看着浑身湿透却目光凌厉的甘棠,只觉陌生极了,亦不得不正视这个在他看来弱透了的好友玩伴,也是头一次觉得他们是站在敌对面的,殷受收敛心神,拜道,“还请圣巫女宽宥。”
甘棠不欲与殷受为难,爽快应了一声好,撒手将微子启扔回了地上,“微子启屡次冲撞于我,今次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让你父王给我个交代,我在府里等着。”
这是甘棠与甘源商议过后得出来的结果。
商王屡次削减贞人权限,落魄是迟早的事,以其坐以待毙在殷商王室的鼻息下喘息,不如冒险和甘棠走另外一条路,其它贞人不干他们的事,但甘源以后也不与商王斗了,目光放在了甘棠的封地竹邑上。
自己莫袭城,商王醉酒酣睡,甘棠救城,并且救治了竹方士兵,给各村落百姓分发些过冬口粮后,甘棠的名声在封地如日中天,百姓们都很淳朴,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知道,也记恩,又加之迷信鬼神,短短两个月不到,竹方这个地方,彻底变成甘棠的真正的地盘了,包括竹侯在内。
竹侯的效忠,是甘源倒向甘棠这边很重要的砝码,能得到家人的支持和认可,甘棠很高兴。
甘棠说完,不再看众人,领着甘玉几人回去了。
殷受看看甘棠离开的背影,又看看丢尽颜面的大兄,见他死死盯着甘棠的背影,目光阴鸷透着股不甘休的狠劲,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说他这大兄真是蠢透了,心胸也忒窄了些,招揽不成恼羞成怒,平日小聪明不断,却又不是能抗事的,这下惹麻烦了,甘棠已经不是先前温吞好说话好脾气的甘棠了,看看她最近做的事就能看出来。
招惹她做什么。
只是甘棠也太凶了些。
殷受将微子启扶了起来,沉着脸朝两侧还站着的人道,“都下去,回去都备好厚礼,与我一道去圣巫女府请罪。”
她连王子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的,几人忙称是,在这的都是微子启微子衍的酒肉朋友,方才的阵仗也见识过了,连王子都要去,他们去就更没话可说了。
“把大王子扶回去,请小疾臣来看看。”
一行人唯唯诺诺应了,退下后回廊边便只剩了殷受一个人。
殷受靠着廊柱,心情也不大好,目光落在眼前的酒池里,脑子里便闪过甘棠方才的模样,又有点想去找她,她不是不能饮酒么,在酒池子里泡了这一久,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殷受察觉自己又在担心她,心情越发不好了,知晓一会儿父王定要大怒,只得往前堂去,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甘源看着甘棠,给她递了**药,几不可觉的叹了口气,“别以为王上会感念我们的功劳,这次我们要是输了,王上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势必要把你拉下马,我们必须要稳赢,否则往后镇不住那两个王子,一样麻烦。”
甘源递过来的是种烈药,她以前配给自己备用的,吃了暂时能提神拔力,却容易伤根本,过后要调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甘棠收了药,感受着甘源自心底传过来的情绪,无奈问,“阿父莫要担心,我只是个挂名老师,以后绕着他们走便可,无需理会,总不能还当真教他们罢。”
甘源冷笑了一声,“教,怎么不教,今日倒真有个稀奇事,王上把微子启叫去嘱咐了一通,想勾你自愿嫁入商王室,一举多得。”
甘棠看着义愤填膺的甘源,啼笑皆非,“阿父你是不是想太多。”
甘源见甘棠不当一回事,不悦道,“王上身边有阿父的人,这件事千真万确,不信你等着,过几日微子启必定要上来大献殷勤,棠梨你警醒着些……”
“王上有心谋算,我们便将计就计,把两个王子教成废人,尤其是殷受,他是嫡出王子,若成了一只没牙的虎,贞人重新掌权指日可待……”
甘棠听得哭笑不得,殷受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史书记载他自小聪慧无比天分了得,几年前她在王宫里见过一次,那时候四五岁大的糯米团子便聪敏得让人称奇感叹,如今五年过去,还不知会出众成什么样了,甘源想走这条路,实在是做无用功。
甘棠忙拉过他,温声安抚道,“兄长不必担心,王上便是要启程,也不在这几日,十天半月后,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出兵征伐是一件国之大事,去之前对祖先的一圈祭祀下来,再加上各式各样的问卜,半月后能出发还算好的。
甘玉嘟囔道,“那也不成啊,你看看别家的妹妹,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