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很想动一动。他从麻袋被打开后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双手抱膝坐在地上的姿势,除了在那个人睡着后他的脖子转了转眼睛看了看以外,就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可是他真的不敢动,生怕吵醒了那个声音穷凶极恶的人,万一暴起杀人,那可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楚羽搞不清楚这人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如此之久。等同伙前来接头?还是真的只是想要休息?未知的总是可怕的,楚羽越发的对自己的结局心生绝望。
时间应该已经过了中午,雨水也不再如先前丰沛,甚至本来淋湿的衣物也已渐渐干了。正在楚羽腰酸背痛苦不堪言之时,那人终于睡醒了。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再对着大气儿都不怎么敢喘的楚羽沉吟了片刻,翻手不知从身上何处取出了一捆麻绳。
“我要去找点吃的……把你绑上,免得你趁我不在偷偷跑掉。”那人说着,把楚羽捆成了粽子。
“乖乖等着!听见没有!”说完,也不等楚羽有所反应,他直接起身飞掠,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
华阳峰上最出名的是什么?自然是太虚观。太虚观最出名的是什么?自然是焚香堂。
那么焚香堂又因何出名?这便又引出一段故事:那时华阳峰尚还不属于洛阳城,太虚观主与洛阳城主互不相干,一峰一城遥遥相对。而某天平静由外部打破,四门三宗中的金刚门不知何时已从北部悄悄潜入中原,由其门主领头直上华阳峰寻衅。在此之前由于太虚观不慕争霸诸事,峰上方士潜心修道,颇在江湖中有所雅名。而金刚门虽为佛修,但杀生破戒之事却屡见不鲜。相形比较之下,竟有流言道华阳峰上太虚观乃真得道,不日便可取代金刚门之江湖地位。此言金刚门众自是嗤之以鼻,但混迹江湖,所争即是一个脸面。别人把此等言语甩到了脸上,哪有不回应的道理。况且身为四门三宗之一,江湖地位显赫,不仅要回应,还要漂亮的回应!
何为漂亮的回应?打上门去!用拳头告诉整个江湖,到底是谁,才配得上四门三宗的称号!这便是金刚门门主的答案。
不得不说,四门三宗毕竟是四门三宗,绝不浪得虚名。宗师实力的镇压下,太虚观节节败退,最后困守焚香堂。
金刚门门主手持一柄精钢禅杖,走到脸色灰败、嘴角淌血的太虚观主面前,咧嘴一笑:“阿弥陀佛。牛鼻子,可要认输了?”
同为江湖人,虽无争胜之心,但亦有桀骜之骨。太虚观观主一咬牙,强撑提气,就欲赴死。金刚门门主也是双眼微眯,渐渐握紧禅杖,就欲断送了这么一条性命。恰在此时,破风声起,只听轰隆一声,焚香堂顶一处陡然坍塌,一根水火棍从天而降,直直插在了二人中间。
“萧正风!洛阳城主!”
金刚门退去,危机即解。太虚观主感恩拜服,华阳峰便纳入了洛阳城管辖范畴。在那之后,焚香堂之上的破洞再也没有修缮过,向洛阳百姓与整个江湖述说着洛阳城主的英雄事迹。
这便是华阳峰上焚香堂。来往趋之若鹜的,便是那一个破洞。
楚羽不知道自己正身处华阳峰的半山腰处,他只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还不等哪位暴徒来杀了自己,自己就要先被折磨疯了。手脚均被绑住,周身偏偏还没有能碰得到的支撑物。他不求有人能来把自己放了,只要能来帮他换个姿势,他就跪谢天地了。
生无可恋的楚羽第一百二十次仰头大喊:“有人吗?!救命啊!”
或许是看楚羽实在太过可怜,这一次,在他喊完他所认为毫无用处的呼救后,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
只听“呯”的一声,那道身影一头栽到了地上。
“兄弟你好!小道吴央,有礼了!”
楚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一边揉着已经肿起来的脸,一边拍着道袍上的土,口中还不忘向自己做自我介绍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道士,一时有些失去了言语及思考的能力。
“这位兄弟,还未请教大名?”
“我叫楚羽……那个……”
“可是从洛阳城里来?”
“是,那个……”
“啊,小道我从来没有去过洛阳城里玩过,观主说我们这些小道应该潜心修道,不应被外物所惑,否则将会一事无成。”
“这样啊,那个……”
“对了,洛阳城里所谓的四大胜地里剩下的三胜地楚兄弟你去过没有?洛阳城里人我倒是见过不少,毕竟观里焚香堂每月还是开放三天的。可是就一个破洞就能成为所谓胜地,这含金量也太低了吧?”
“我说……”
“还未请问,楚兄弟此次前来……”
“他妈的!”从小就没骂过脏话的楚羽此刻终于一声怒吼打断了这个名为吴央的小道士的滔滔不绝,奋力的吼道:“他妈的!有什么话!能不能先给我把绳子解开了再问!”
大概是楚羽通红的双眼以及悲愤到绝望的声音震慑住了吴央小道士,他赶紧闭上了嘴,手忙脚乱的把楚羽扶了起来,帮他解开了绳子。
手脚终于得到了解放,楚羽快活的就欲跳起来翻几个跟头。哪想到由于绑的时间太长,刚欲用力,小腿发麻与手臂抽筋同时袭来,顿时他又狠狠栽到了地上。
吴央在一旁就欲笑出声来,却慑于楚羽方才爆发的威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楚羽苦笑着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双腿,突然心中一动,冲吴央问道:“你刚才说,焚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