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我们能信他吗?”郭破天走后,李鸿章问曾国藩道.
“虽然此人身上仍有很多的疑点,本帅也有很多的疑问,但本帅却无不信他之理由,那你说本帅是信,还是不信.”曾国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学生懂了.”李鸿章道.
“好,这事如能办成,那我们也可以省不少力气,只要太平反贼一灭,也算是了却了本帅心头的一件大事,本帅也可以放心地告老还乡了.”曾国藩给人一种倦鸟思巢的感觉.
“大帅,您是老当益壮,如今的大清朝怎能少得了您,你可是这大清朝的擎天一柱啊.”李鸿章没想到曾国藩会这样说,急忙劝道.
“擎天一柱?不见得吧,本帅怎么反到觉得,在这些个大清朝权贵的眼中,本帅就是一拦路虎呢,他们心里想必都巴不得本帅早点离开吧.”曾国藩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
“老师,您….”李鸿章欲言又止.
“少荃,老师已经好久没这么叫你了,是吧.”曾国藩满脸挂着慈父一样的笑容对李鸿章道.
李鸿章,字少荃。
“是,老师,有些年头了.”李鸿章老实地道.
“你可知老师为什么一直称你为军师吗?”曾国藩道.
“学生不知,还请老师赐教.”李鸿章恭敬地道.
“你不是不知,你是怕老师生气,所以你不敢说,是吧.”曾国藩笑道.
李鸿章笑了笑,算做是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提起这个问题,他的老师可是很少会这样。
“少荃,我们湘军自从建军开始,到如今,已历经多少个年头了.”曾国藩又问道.
“老师,已经一十有三年了.”李鸿章道.
“十三年,十三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三年,少荃,老师老了,你却正当盛年,在老师的这些学生当中,你与宗棠是为师最得意的学生,要说宗棠,他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如今他能做到这楚军大帅,算是已经到头了,但是你却不同,少荃,你记住,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虽然老师不敢断定你的将来会到达怎样的高度,但老师却知道,这不是三儿可以比的.”曾国藩叹了叹气,道.
“老师谬赞,学生自知学识尚浅,不足以当大事.”李鸿章谦虚地道.
“屁话,你有几斤几两,老师还不知道吗?老师是觉得,你这么多年在老师身边当个随军的幕僚,真是委屈你了.”曾国藩道.
“老师,您这是什么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生伺候老师,那是理所当然,而且学生也喜欢呆在老师身边,能每天听老师的教诲。那是学生的福气,而且学生可以从老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学生很知足.”李鸿章真诚地道.
“老师觉得,是时候让你离开了,你有自己的未来,你需要去开创你自己的事业.”曾国藩叹了口气,道.
“老师,你是在赶学生走吗?”李鸿章大惊失色.
“也算是吧,殊不知,离开也是一种缘份。只要我们师生关系仍在,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仍然是为师的学生,何况,老师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做.”曾国藩认真地道.
“不,学生要呆在老师身边,学生不走.”李鸿章倔强地道.
“傻小子,你长大了,老师不可能永远跟着你,你需要自己学会走路.”曾国藩笑了笑,温和地道.
“老师…”李鸿章的声音有点硬咽.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好好闯自己的世界去吧.”曾国藩道.
“老师…”李鸿章潸然泪下.
“少荃,为师不是教过你吗,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干什么.”曾国藩语气严厉地道.
“是,老师,学生失态了.”李鸿章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
“哎,你要走,才师也有点舍不得,但老师不得不让你走,因为你要为老师去办一件事,为大清朝去办一件事,而且是大事.”曾国藩郑重地道.
“请老师吩咐.”李鸿章听说老师有任务给自己,急忙道.
“老师已经上表朝廷,推举你出任江苏巡抚,想必用不了多久,朝廷的任命旨意就会到达.”曾国藩郑重地道.
“老师,您这是….”李鸿章乍听此言,脑子有点犯糊涂.
“你此去江南,除了稳定当地的局势之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办.”曾国藩道.
“老师请说.”李鸿章道.
“组建淮军.”曾国藩目视前方,一字一顿地道.
“组建淮军?老师,您能详细给学生说说吗?”李鸿章知道他的老师此举必有深意.
“守江必定要守淮,江宁乃军事战略要地,照老师推算,此地将来一定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我们需要未雨惆缪,先在这里打下一颗钉子,为将来做好准备.”曾国藩的战略眼光确实不可小觑.
“老师,太平反贼一旦被剿灭,国家将会恢复太平,再说,除了这太平军,还要什么势力可以对现在的大清朝构成威胁,所以,老师,我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点.”李鸿章道.
“不,这事绝对有必要,而且非常有必要,即使太平军飞灰烟灭了,你可别忘了,还有洋人,洋人可是对我们这大清朝虎视耽耽啊,如果有人整天惦记着你,你不能不做欣备呀.”曾国藩道.
“老师的话。学生铬记在心。”李鸿章恭敬地道。
“江宁乃江苏之省府,不可谓不重要,但你更需要留意的是上海这座东方最重要的城市,太平反贼除了在这安庆屯集重兵之外,想必双眼也从来没离开过上海这座大清朝最繁华的都市,而洋人更是对这里垂涎三尺,此地之局面可谓是相当之错综复杂,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但老师相信你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