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点了点头,笑道:“三少说得对,没有了乔齐天和黎古定在手上,本公子的确无法让三少你引颈就戮了。可是至尊呢?你又是如何想的?你是否不会在乎你门下弟子们的死活呢?”
华蓉手握着那件留有三少余温的不坏金丝甲,对着公子羽嫣然一笑,这一笑,直令百花凋残,金石为开,便连心如止水的公子羽,心中都微微泛起一缕波澜。
“这一次,本尊是大意了。”华蓉笑盈盈地道:“明知你公子羽可能在定州中,却还来参加周凌飞的寿宴兼丧宴,明知公子羽你有‘化功软筋散’之毒,却找不到解药,还让这些忠于我的弟子们放心大胆地吃这酒宴。呵呵…本尊自命天才绝顶,却不料公子羽更加计胜一筹,这一次,本尊栽得心服口服。”
公子羽朝着华蓉微一躬身,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却也不能怪至尊大意,毕竟至尊你不会想到魔门中竟会有这么多我的人,而且都合起来骗你,也想不到我会在至尊全城戒严,大查内奸的当口动手。你再智计无双,也是没办法算无遗漏的。至尊既然认栽,那便请自裁吧。至尊死后,本公子会善待这些魔门弟子的。”
华蓉笑道:“公子羽真个不解风情,似蓉儿这般女子,公子羽也舍得让蓉儿去死?”
公子羽淡笑道:“江山最重。”
华蓉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蓉儿就唯有与三少联手,与公子羽你放手一搏了。”
公子羽微有些惊诧,道:“哦?难道至尊不管门下弟子的死活了?”
华蓉笑着,看了三少一眼,道:“魔门没有了,我还有三少。可是若连命都没有了,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公子羽笑容渐敛,摇头叹道:“本公子错看你了,想不到你竟如此不体恤下属。五十个。”
一声令下,五十名黑衣死士手起刀落,斩落五十个人头。
“至尊,没有多少时间让你考虑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公子羽道:“否则的话,魔门就真的没有了。”
“我死了,魔门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死,我还可依*三少,让三少助我重建魔门。”华蓉幽幽地说着,眼中渐渐泛出晶莹的泪光,脸上绽出最灿烂,最妩媚,最动人的笑容,她笑着,目光自所有被制住的魔门弟子及那些忠于她的北疆军将领们脸上一一掠过,用略带哽咽的语气,幽幽地道:“你们,愿意为我死吗?”
“愿意!”一声大吼,一名魔门弟子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弟子的命是至尊的!”说罢,一头朝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撞去,嚓地一声轻响,刀刃深深地没入了他脖子里。
“我愿意!”又一名魔门弟子站了起来,“我愿意!”又是一人,“我们愿意!”又是一群人,“我们都愿意为你去死!”这次,站起来的是那些北疆军的将领。
“我愿意!”一名死士过于激动,一刀捅进了自己脖子里。
“我,我也愿意…”千帅嚅嗫着说了两句,声音便嘎然而止。站在他身后一名天涯一刀挥刀将他自肩劈成了两半。
“叽里咕嘟,咕咕叽噜噜嘎突呃!(胡语:仙子啊,俺也愿意为你死啊!)”阿蒙黎护发狂一般抓着他的骨杖朝着身旁的死士猛打,一见大祭祀动手了,胡族的将领们也都开始暴动起来。
三少看着这疯狂的,躁动的一幕,喃喃自语道:“老子这下子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倾国一笑了,娘的,蓉儿这笑要是用在战场上…妙不可言啊!”
“跟他们拼了啊,他们要害至尊啊!”那些已经无力杀人的魔门弟子和北疆军将领狂吼起来,他们手无寸铁地扑向身旁的死士们,那本应该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肢体突然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将他们身旁的死士们一一扑倒在地——或许那些死士,此刻已大半失去了斗志。
魔门弟子和北疆军将领们用手掐,用指甲抓,用牙齿咬,用最原始的武器与本可以一刀就将他们了断的死士们疯狂地肉搏着,他们那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将被他们按倒在地的死士们一个接一个撕成了碎片,那些不畏死亡的死士们此刻却爆发出无比惊惧的惨叫。
公子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局势已经乱了,已经没办法控制了。他必须得承认华蓉的魔力,只有华蓉,才能在这种时候反客为主,也只有她,能令他那如一潭死水般的心泛起涟漪。
正因如此,公子羽更要杀华蓉。因为他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心动,他要的,只是江山。
“十二鬼影,十八夜叉,天涯一刀,清场。”公子羽淡淡地发出了命令。
人头,很多的人头。
遍地的人头,到处乱滚,蜿蜒的血流,汇成一汪鲜血湖泊。
五百个死士,连同所有赴宴的,忠于华蓉的魔门弟子和北疆军将领,以及所有的胡族将领们,包括大祭祀阿蒙黎护,全部被斩首。
“清静了。”公子羽看着华蓉,淡淡地道:“你的人,全死光了。魔门、北疆军现在全是我的了。”
华蓉点了点头,笑道:“这样不是更好?我无后顾之忧,三少也没有,我们岂非可放手一搏?”
公子羽奇道:“你一点都不伤心?我葬送了你的势力,你的野心,你再也没机会成为古往今来唯一的女皇了。”
华蓉摇了摇头,道:“伤心又有何用?没有命,当女皇只是一个笑话。留着命,虽然将来不一定会成功,至少也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公子羽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