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郓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为兄在此多谢师妹了。”说罢起身对黎小叶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
黎小叶忙道:“师兄何必如此多礼?你我师兄妹一场,这点小事本是师妹应该做的。师兄,小妹如今寄人篱下,在别家府中会客,时间过久的话,恐会若人嫌话,师兄你看…”
张天郓点头道:“为兄明白师妹的意思。既如此,那为兄就先告辞了。为兄现在就下榻在京门街上的福临客栈里,若是师父与三少回来,还请师妹差人通知一声,有劳师妹了。”
黎小叶道:“师兄请放心,小妹答应了师兄的事,一定会为师兄办到。”
张天郓又道了声谢,向杜晓妍行了个礼,道:“杜姑娘,那在下这便告辞了。”
杜晓妍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走好,恕晓妍不能远送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天郓的眼睛一眼。
张天郓的目光与杜晓妍那好像在窥探他心灵深处的目光一触,平静的心湖突然泛起丝丝波澜,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杜晓妍对视,匆匆告辞后,快步走了出去。
待张天郓离去之后,杜晓妍道:“烦请去两个人跟住此人,务必将他的行踪牢牢掌握。”
没有人应答,但是杜晓妍知道,现在已经有两个高手在暗中跟住张天郓了。秦府之中,从来就不缺高手。
黎小叶问道:“晓妍妹妹,你差人跟住我师兄,却是什么意思?”
杜晓妍道:“黎姐姐,你这师兄,很有些问题。”
黎小叶奇道:“哦?我师兄会有什么问题?”
杜晓妍道:“你师兄见你时的神情太自然了,自然得好像刻意装出来的一般。据我所知,你师兄当年被逐出师门,全是因为你,因为他不愿看到你跟了阿仁,由此可见,你师兄对你应该有着特殊的感情。试问,一个对师妹有着特殊感情,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在见到三年多未见的师妹之后,怎可能还会如此自然?
“再者,你师兄刚才和你说了这么多话,当你提到黎叔和阿仁不在京城中时,他居然只有一点遗憾的样子。既没有怎样失望,又没有追问你义父和阿仁去了哪里,何时回京。这与他说的,想重投黎叔门下,替阿仁效力不符。
“他既示因见到你而激动,又好像并不在意黎叔和阿仁是否在京中,那么他到京城里来,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在走之前,不敢与我对视?为什么他会避开我的目光?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与他初来时的镇定判若两人?
“所以,我怀疑,你师兄此来京城,一定别有目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对秦家、对阿仁不利的目的。”
黎小叶听了之后,用有些惊奇地语气道:“不会吧?我与师兄自小一起长大,对他了解颇深,他…根本就没这么深沉的心机呢!”
杜晓妍微笑道:“黎姐姐,三年的时间,是足够让一个人改变的。有时候,一个你原本熟悉的人,也可以变得你根本就不认得。黎姐姐,你仔细想一想,你今天见到的师兄,还和以前的师兄一样吗?”
黎小叶沉思一阵,仔细回想从初见张天郓到他离去时的那一幕幕,渐渐地,她也觉得不大对劲了。正如杜晓妍分析的一样,以她师兄对他的感情,见到她时,绝对不应该那般平静自然。师兄的平静自然,真的就像杜晓妍说的一样,是刻意装出来的。
“师兄他…的确有些不对,”黎小叶喃喃道:“可是,要说他想做什么对义父和阿仁不利的事,我师兄好像还没这个本事。”
“所以我要差人跟着你师兄,看看他究竟有怎样的安排。”杜晓妍一脸凝重地道:“你师兄的确没本事对黎叔和阿仁不利,甚至秦府中上上下下,他都没有几个对付得了的。可是,现在黎叔和阿仁都不在京中,他们要是想…”说到这里,杜晓妍忽然脸色一变,道:“糟了,阿仁他,他有一个最大的命门!”
黎小叶见杜晓妍情急的样子,忙道:“晓妍妹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杜晓妍急道:“阿仁心软,当年我被杜公甫抓走,他一个人赶去救我,险些送命。上次梅姐和宝宝给战王军抓了,他又一个人挑战全城的匪军,他…他可以为了他的女人不顾自己的性命…”
黎小叶神色一变,道:“你是说,我师兄他可能是想抓我去威胁阿仁?可是他跟阿仁,应当不至于有那么大的仇恨…”说到这里,黎小叶也是心中一寒。她陡然想走了,当年张天郓给黎叔逐出师门时,他看着三少时那阴狠怨恨的眼神,那仇恨,并不是能轻易消除的!
杜晓妍匆匆站了起来,向着偏厅门外跑去,边跑边道:“快去看看梅姐和宝宝有没有事!你师兄来秦府可能是来查探底细来着,我现在想来,他可能根本早就知道黎叔和阿仁不在京城!”
黎小叶忙跟在杜晓妍身后,向着秋若梅和宝宝住的阁楼方向跑去。
“晓妍妹妹,老爷子和夫人那么疼宝宝,梅姐住处的守卫最是森严,你师兄纵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潜进来抓人的…”
杜晓妍急道:“师兄是没这本事,可是师兄背后的人,指使他做这事的人,既然有这等魄力,当是也有相当的能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事该怎么办?”
说话间,两女急匆匆地跑上了秋若梅住的阁楼,跑到楼上,推开秋若梅的房门一看,却见秋若梅正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