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无赖一般往床上蹭了蹭,躺在了李棠卿左侧。
李棠卿侧着身子察觉到大阿哥的动作意图,她蓦然转过身子,看向大阿哥。
二人目光相接,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可闻。
李棠卿心脏猛的一抽,陌生的痛苦袭来,她伸手覆上心口。
抽痛的感觉拉扯着她的呼吸,急促的呼吸引发一系列的征兆。最明显的便是她通红的脸颊。
大阿哥见此,笑的见眉不见眼,“你脸怎么红了?”明知故问夹杂着丝丝揶揄。
“胡太医的针灸之法是不是不能停?”李棠卿不知道她的身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征兆,她思绪翻转,思来想去也只有胡太医那里出过岔子。
大阿哥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是啊!胡太医说了,不能停!”他红口白牙扯着谎,“他说了,如果未到一个疗程便停了,便会心慌难耐,面色烧红!”
李棠卿闻言面色一寒。
大阿哥见目的达到,继续吹嘘,“穆青,你是不是觉得心口剧烈跳动?”
李棠卿点点头。
“这就对了!”大阿哥一拍手,“一路上你不让我给你扎针,如今后遗症来了!你等着,我晚上就给你扎针!”
李棠卿看向他狐疑道,“为什么要到晚上?”
大阿哥眨眨眼,狡黠一笑,“我们现在先睡觉!”言罢伸手去抱李棠卿。
李棠卿猛的抬腿踢向他的胯部,随后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大阿哥裹着蓝底红牡丹花的棉被,直接跌到了地上。他一把扯掉头上的棉被,俊俏的脸庞眉眼扭曲。
“你又踢我!”他气急败坏冲李棠卿怒吼,“踢坏了,你以后还用不用?唔……”
他话还没说完,实木的枕头被李棠卿扔到了他的头上。
大阿哥捂着裆部的手,腾出来一只捂着头,眼睛瞪的溜圆,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你你,你想打死我?你个疯婆娘!”
“啪!”
他话音未落,李棠卿陡然从床上坐起身,一巴掌打在了大阿哥头上。
大阿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棠卿!他是皇子,就算小时候顽皮,师傅拿书拍他的头,也从未上过手。
“滚出去!”李棠卿冷声赶人。
“你!你……”
“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走就走!”大阿哥最终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被子从地上抱起来,拍了拍扔回床上。
他在李棠卿如狼的眼神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昂首挺胸大步走了出去。
“一边去!”门外传来大阿哥斥责竹子的声音,“听墙角是吧!改天回京小爷把你送到春风楼听一夜!”
门外的竹子缩了缩脖子。
主子就是一个纸老虎,欺软怕硬,在穆姐姐面前,比两只狗儿还乖巧。
主子鼓鼓嘴,继续摇晃着身子,挥舞着扫把扫着院子。
“小伙子!”坐在院子中一下下砸着石臼的老奶奶见此笑起了满脸的褶子,“院子可不要再扫了,自从你们来啊,我这院子干净的都可以做床铺了!”
“阿奶,”大阿哥来到老奶奶身边,接话道,“他闲着也是闲着,阿奶能收留我们我们理应为阿奶做些事!”
“唉……”老奶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儿子要是还活着,该多好!”他看着身边的大阿哥悲从心来,“还好啊,给我留下一个大孙子,就是哭了莲儿了!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老奶奶用衣襟蘸了蘸眼角。
她口中的莲儿,便是给李棠卿送衣衫的爱莲,老奶奶的儿媳妇。
大阿哥拧了拧眉,蹲在老奶奶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石臼把,帮她捣着石臼中灰绿色的东西。
大阿哥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石臼中捣着的不是什么野菜粮食,而是树皮。
树皮的根根脉络被捣成了一团网状的麻绳。下面便是糊糊状的树皮。
大阿哥捣着石臼的手,顿了顿,“阿奶,不是有鸡蛋吗?”
老奶奶苦涩一笑,“如今人都吃不饱,何况是鸡了!家里本来十几只鸡,后来闹了饥荒都杀光了,只留下一只每日里下蛋给小宝吃!”老奶奶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几日鸡都刨不到吃的了,也不天天下蛋了……”
大阿哥放下手中的石臼把,看着石臼中令人作呕的糊糊,沉声道,“阿奶,你放心!朝廷的赈灾粮快到了!”
老奶奶浑浊的双眼看向寒莹天空,“赈灾……我怕是盼不到了!”她太瘦了,瘦到满脸的褶子,说话抬眼间脸上的褶子都会堆起。
“您会等到的!”大阿哥满眼坚毅,他卖力的捣起石臼。
“到了!就是这里!”门外传来一群人愤怒不已的说话声。
“嘭!”两扇破木门忽然被踹开。
“汪汪汪!汪汪汪!”伏在地上休息的狗儿听见声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的想要撕裂门外的人。
它们这一路上见过太多血腥,体内的兽性被激发了出来,再也不似以往的温顺。
大阿哥放下手中的石臼,拍了拍有些慌乱的老奶奶,起身走到门口,与门外的人对持着。
爱莲拉着小宝,转身进了一旁的偏房,将门从里面插上。
竹子扛着扫把,站在大阿哥身后,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狗儿疯狂的吼叫。
门外的人皆满脸菜色,一看便是长期缺饭导致的饮养不良。
他们身子瘦弱,衣衫褴褛。有的胸前的肋骨清晰可见。
“你们就是那群外来的人?”为首一名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