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见行人,昔日热闹的茶乡繁华落尽,如同一座空城,好似一座鬼城!
大阿哥回到阿奶家里,才推开门,两只狗儿便热络的扑了过来。
竹子见大阿哥脚步沉重,面色难看,疑惑的向他身后看去。能让主子变脸的,也就只有慕姐姐了!
只见大阿哥身后空无一人,竹子神色困惑,“慕姐姐呢?”
大阿哥未曾理会竹子,抬步走进院子里。
竹子摸了摸头,看着门外荒凉的景色,不明所以。
“公子回来啦!”爱莲从房中走出来身后,蜡黄的脸上难掩喜色。
“嗯。”大阿哥脚步不停,看不出神色。
“公子!”爱莲叫住大阿哥,“阿奶身子不舒服,在房中躺着,”她攥了攥手心,“一直挂念着公子!”
大阿哥闻言脚步一顿,旋即转身往阿奶的房中走去。
爱莲见此,忙小跑着紧随其后。
来到门外,爱莲上前将房门打开。
大阿哥扫了一眼爱莲,抬步跨进门内。
房子不大,很寒酸,入眼可见的只有一张不大的床铺和一些生活用品。
洗脸的瓷盆随意摆在地上,一股老人特有的脑油味充斥着整间屋子。
“咳咳!咳咳咳……”阿奶在一阵歇斯底里的咳嗽声后,开了口,“小伙子,你怎么来了?”阿奶似乎没料到大阿哥会来看她。
她早就看出他们一行人身份尊贵,没成想却不顾脏乱,来了她的房中。
大阿哥来到阿奶床前,床上铺着薄被子,床单早已被洗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阿奶骨瘦嶙峋的躺在床上,瘦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大阿哥抿了抿唇,他记得他们来的时候,阿奶给他们的被子是新被子新棉花,阿奶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却给了他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最好的。
大阿哥坐在阿奶床边,“我让竹子去请大夫!”
“不!咳咳,不用了!”阿奶见此,连忙制止,“苍梧早就没有大夫了!咳咳咳……”
“天师可以救婆婆!”爱莲急切的插嘴。
如果婆婆死了,公子会不会离开这里?,只希望能够留住他,多留一刻是一刻!
“天师……”大阿哥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寒气逼人,如同六月里的一块千年寒冰。
爱莲见此,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抬,诺诺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她的心中,他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一般高不可攀!而她,想要做那嫦娥!
“不用了……咳咳咳……”阿奶费力的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就算天师肯出手,也医不了我这个将死之人!”她咧嘴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我早就该随我儿而去了,只是放不下小宝!”
阿奶费力的想要坐起身子,大阿哥见此连忙起身扶她。
阿奶接着大阿哥的手臂靠在床头上,直视着他的眼底,“小伙子!我想都不敢想,在天灾之下我还能活到现在!如今我的身子怕是不行了,”她费力的喘息着,“我只是放心不下小宝!老身在这里拜托你一件事……”她看着大阿哥,满眼企盼。
“您说!”大阿哥神色凝重,方才他扶她的时候,就发现,她确实是命不久矣了,身子瘫软的厉害。
“帮我照顾小宝!”似是怕大阿哥不答应,她急切的喘息着道,“你放心,如果朝廷真的派人来赈灾的话……等到朝廷的赈灾粮到了,他们娘俩能够活下去了……”
大阿哥面上神色不停变换,沉吟不语。
阿奶见此,脸上的褶子垂了下去,毕竟岁数大了,见的事情多了,很快便看开了,“老身的这个要求确实是让你为难了,你不曾询问尊夫人的意见便收留这孤儿寡母的,实为不妥……咳咳……”
“我答应你!”大阿哥思索一番,冷沉来口。
阿奶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一直以来的包袱。
一直以来,她不敢死,却不得不每天浪费一个人的口粮,只能尽量的少吃一点,再少吃一点!
她怕她死了以后,留下这孤儿寡母受人欺负!这是她的一块心病,也是她无法放下的至亲!
“小宝去哪里了?”她望向门外,浑浊的双眸罕见的一片晶亮。
“我这就去喊他!娘,您等一等!”爱莲连忙小跑而去。
阿奶看着爱莲的背影消失,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我临了了,还能听她叫我一声娘!”爱莲的一声娘,让阿奶精神了许多,“这孩子!呵呵……我知道,她一直嫌弃我儿,觉得他没有大本事!自从进门,也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娘!”
阿奶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大富大贵又能怎么样?她呀!总是想着那些情啊爱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我儿多年来对他如同至亲,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日子啊!”
大阿哥如同一个聆听者,站在床前,认真的聆听一位老人一生的感慨!
阿奶,“小伙子,以后莲儿如果看上了谁,就让他改嫁吧!到时候你给把把关,不能让人将小宝被欺负了去!”
大阿哥面色深沉,点了点头。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阿奶费力的坐直身子,看向门外。
小宝先爱莲一步,跑进了房中,看到阿奶躺在床上的时候,年幼的他也感觉到了房中气氛的压抑!
他顿了顿脚步,鼓了鼓勇气小跑着来到床前,“阿奶!”孩童清脆的喊声打破了房中冷凝的气氛。
“哎!”阿奶答应的响亮,慈祥溢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