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到了宴会开始这天。书稀才起床,简夫人就打发了个婆子来通知她,让她为晚上的宴会好好准备一下。
书稀心里有些不高兴,这大清早才起床就打发人来命令她做这做那,凭什么啊?
再说了,宴会晚上才开始急什么急,还真是把她当他们简家的工具来使啊。
平时她闲着没事,也会敷衍一下她们。
因为她鲜少说不,这一家人就以为她好说话,好欺负吗?
哼,今儿她心情也不好,索性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书稀于是就让晓雁下去告诉那个婆子,让她去回简夫人,说:
“我家小姐近日不小心染了风寒,成天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的,可折腾坏了。她现在头昏且全身无力,哪里能去宴会?”
那婆子跟在简夫人身边多年,人称李嬷嬷,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她听说葛微澜病了,也不问候几句,也不关心是否请了大夫,而是站在楼下紧盯着楼上,怀疑道:“表小姐真病了?”怕是装病吧!
晓雁拉下脸来,对这个婆子感到厌恶不已。
这李嬷嬷可比那些小丫鬟们难对付多了,平时在一众丫鬟面前倚老卖老,极尽泼皮,在简夫人面前却像一条狗似的听话顺服。
就在婆子觑眼不屑地看着晓雁时,二楼不断传来咳嗽声。
这李嬷嬷刚想看个究竟,二楼的窗子就被打开了。
书稀站在门边,眼睛通红,死死地瞪着李嬷嬷,不悦道:“难道病还有装的么!”
李嬷嬷见葛微澜说中自己心中所想,脸上讪讪的。
她又看这葛微澜眼睛通红,不停咳嗽,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便相信她是真的病了。
于是老脸厚皮地说:“表小姐怎么会装病。
表小姐既然染了风寒,就好好休息。夫人还等着老身回话呢,就先告辞了!”
书稀不等她说完就猛的一下关了窗户。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与那老货啰嗦。
她猜到简夫人打发来的人必然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于是就揉红了眼睛去吓吓她。
浓重的鼻音是模仿感冒的人的,她从前工作之余,做过配音演员,模仿这个不难;至于咳嗽,就更简单了。
那李嬷嬷被葛微澜关窗户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平时都是她们欺负葛微澜,给葛微澜脸色看,现在却是葛微澜反过来给她脸色看。
李嬷嬷心里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想给葛微澜一个教训。
但是看着葛微澜这强硬的态度和紧闭的门窗,她也无可奈何。
只能摸摸鼻子,忍下怒火灰溜溜地走了。
等李嬷嬷来回了话,简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了。
难道是巧合吗?
简夫人很着急宴会的事,机会难得。
若是错过了这一次的衡王夜宴,那么什么时候才能让葛微澜去认识上流的达官贵人。
但是她再着急也无济于事。李嬷嬷说,微澜那丫头,眼睛通红,面部浮肿,还不时地咳嗽。
这副样子,怎么让她去宴会,那不是砸招牌吗?
即使强行让她去了,但是她若在宴会上咳嗽,打喷嚏,破坏了淑女的美好形象,衡王怎么会看上她?
还不如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再去不迟。
反正,宴会有三晚的时间呢!
简夫人想通之后,打发了个小丫头送了一碗燕窝来给书稀,并叮嘱她好好休息,把病养好。
病好了之后再去衡王府参加夜宴。
晓雁接过燕窝,并道了谢。
晓雁把燕窝端上去,问书稀是否要喝。书稀正在写字,闻言头也不回地说:“端去倒掉。”
书稀前段时间用新鲜的葡萄酿了一些葡萄酒,如今算算日子,已经可以拿来喝了。于是便让晓雁去把酒拿来。
看着晓雁好奇的表情,书稀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给她品尝。
晓雁看着从瓶中倒出来的如血一般红的液体,便有些害怕地问:“小姐,这个可以喝吗?”
书稀好笑地看着她说:“当然可以,尝尝看喜不喜欢。”
晓雁有些犹疑地抬起杯子啜饮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接连喝了许多。
晓雁见小姐抬起头看着她笑,也开心地对着小姐笑,单纯而又满足地说:“好喝。”说完又喝了几口。
“喜欢就好。”书稀说。晓雁是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温暖之一,常常护着她、关心她。
两人的身份虽是主仆,书稀却把她当朋友。而且她和晓雁很合得来,这是缘分。
此时,已是午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孤月。书稀坐在窗边,对着月亮饮酒。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也曾看过这样洁净而又通透的月亮,但是后来一直在都市里留连沉浮,便没有见过了。
源朝的人们的穿着与生活方式,与唐宋时期很相似。
虽然历史上没有记录,但是也许这个朝代距离她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也是相差千年左右吧!
书稀看着这千年前的月亮,这轮孤月,时圆时缺,通透洁净得不带一丝情感,和千年之后的月亮没有多大差距。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更换了数代,月亮却依然是那个月亮。千年如一日的守候,它会寂寞吗?
此情此景,令书稀想起了张若虚的《春江花夜月》里的诗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此时,也有一个无眠的人,站在窗边,对月饮酒。云衾看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