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襄屏从下榻酒店出发,散步前往赛场,走着走着李襄屏突然说道:
“定庵兄。”
“襄屏小友何事?”
“嗯......没啥。”
“呵呵,我看襄屏小友却像是有所心事,能否说来听听。”
对自己外挂当然没啥好隐瞒的,于是李襄屏说道:“唉,我也不知怎地,对于今日此局,我突然有种特别没底的感觉,像是特别怕输一样。”
“怕输?!”
嗯,老施的声音虽然别人听不见吧,但是在李襄屏听来,他今天却像是特别提高了音量,显得特别奇怪特别诧异的样子:“襄屏小友怎会有这种感觉,不应该呀?”
李襄屏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说“怕输”这种情绪吧,其实算是人类的天性,任何人都存在,甚至任何时候都避免不了。
但是作为一名职业棋手嘛,在绝大多数时候都能克制这种负面情绪的,不夸张的说,假如连“怕输”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那根本就别去下棋。
就拿李襄屏自己来说,他虽然知道自己不算那种心理素质特别好的顶级胜负师吧,但实话实说,他以前还真没有“怕输”过。
即便是面对大小李这种级别的对手,他也已经能把这种负面情绪压制到最低,甚至能把这种负面情绪转变为“兴奋”,更高级一点时候是转变为“冷静”,然后用这种很正面的心态去和对手较量。
但今天的情况却有点奇怪,奇怪到连李襄屏自己都想不通:
今天还只是一盘16进8的比赛,比赛级别可以说是非常低,至少对现在的李襄屏来说非常低,
不仅如此,今天的对手还是一位日本老将,虽然小林觉先生也曾经拿过日本“棋圣”吧,但昨天晚上李襄屏也看过他最近的棋谱,发现他的知识结构还显得非常陈旧,对“狗招”极少猎及,仿佛还停留在陈旧的人类围棋理论体系当中。
按理说面对这样一位对手,那当然是没有怕的理由的,无论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李襄屏有怕的理由。
可李襄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走出酒店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种特别不安的感觉,“怕输”的情绪越来越浓,这让李襄屏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让他觉得有点羞耻------
说实话这要不是因为是老施的话,他根本就不好意思说出来。
“是呀是呀定庵兄,我也知道原本不应该,可今日却真的不知怎的,我这心里慌......慌得一比,定庵兄你看,如今比赛在即,要不今天......”
“呵呵,你想说今日此局让我来下是吧?”
李襄屏不说话了,虽然在来日本之前吧,他就已经和老施说好的,说这次来日本反正只有一盘,那么这盘棋就让他自己来下。但老施今年的15局定额还剩下很多不是?现在算一下竟然还剩下5盘之多,因此李襄屏现在不吱声,他让自己外挂自己选择。
停顿了那么一分钟左右,施大棋圣继续说道:“襄屏小友,依我看今日此局,那还是你自己来吧。”
“啊?!”李襄屏差点没跳去了,因为这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啊,就先不说其他的;了,以老施那么大的棋瘾,李襄屏完全没想到自己外挂会这样说:
“定庵兄你这是干啥?你这分明......”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襄屏小友,你听我说完。”
老施顿了顿继续说道:“襄屏小友,我刚才仔细分析过,定庵以为你目前此状态,却并非完全是那“怕输”之负面情绪在作祟。”
“啊?那是啥?”
“那是一种敬畏之心!对棋道的敬畏之心!恭喜你呀襄屏小友,我认为造成这一切,都是昨日那东瀛棋士起了作用,你应该正是受到他的感染,才让你对弈道凭添几分敬畏之心,再加上你对他的承诺,这才让你现在患得患失。”
“敬畏之心?还....还有承诺?我何时对他做过什么承诺了?”
“呵呵,你的承诺虽然没说出口,但别人不知又怎能瞒得过我。”
李襄屏不说话了,他想起昨天在告别之前,自己确实在心里默默说过,希望自己能展示更多的“狗招”给老神棍看。
“因为更多的敬畏之心......才让我更加患得患失?真......真的?”
“哈哈那是当然,所以襄屏小友,你听我的没错,今日此局你就自己上吧,要不我怎么要提前恭喜你呢?因为今日此对手一点不难对付啊,你只要拿下此局,相比就能克服那患得患失心理,而一旦克服,想必你的棋艺必将精进一步。”
“啊?啊......”
必须实话实说,就在这个时候,李襄屏对自己的外挂那真是万分佩服啊。
他心说老施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这本来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呀,羞耻到李襄屏都不能跟外人说的事,这怎么到了施大棋圣口中,就变得这样高大上了呢?变得让李襄屏自己听了都觉得很舒服了呢?
“...啧啧老施这个家伙,他这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又在拍马屁呢?如果是马屁话的话,那他这拍马屁的功夫,至少又提升了三段呀.....”
“那.......那今日我就自己上了?”
李襄屏今天没把自己怀疑说出来,不是因为别的,因为就算是老施拍马屁,这也拍得李襄屏太舒服了,舒服到他不忍去怀疑。
“哈哈当然你自己上,你放心,这不旁边还有我吗,我跟你谅阵,保管襄屏小友万无一失。”
老施既然说出这话,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