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料只要是目前第一红的,又是清倌人,这应该能算是应了皇帝的风情别样、身体康健了吧,有这两点,便算是入围了,其他嘛,得见面才知道啊。
琴姨却将一片浓金色的眼角一挑,笑道:“这想见她啊!钱还真的不是问题!”
“这是何意?”连江问。
琴姨倒不再解释,只将他二人引着来到春意阁最里边一处二层小阁前,却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男子,个个探头探脑,又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正疑惑着,就见一个粉裙丫鬟从阁内端着个竹案出来了,朗声道:“各位公子,时辰将到,现在可以将你们的诗作交给我了。”
连江一打听,才知道,今日这孟清婉,是出了个限时即兴作诗的法子,只有她认为诗作最好之人,才能入阁一见,要是诗作不行,给再多钱财都不收,只能等三日后再来,且又不知她要出什么难题了。
“这香不是还有点没烧完吗?就交卷了啊!”说话的是个大腹便便之人,一身绣金洋红袍子,正在一旁的条案上抓耳挠腮地握笔苦思。
连江朝那莲蓬香座上燃地仅剩一指长的香头努了努嘴,皱眉道:“公子,你看?”
裴音扶额一想,嘿!有了!忙问:“今日这美女出的什么题啊?”
连江一愣,道:“说是,春意”。
裴音将这小阁周边打量了一圈,眼波一转,就要提笔,忽然想到自己这毛笔字不行啊!而且好像还有繁体字?
“来,我念,你写。”她向连江眨眨眼道。
连江自然照办,刚刚落完一个“楚”字,裴音道:“就这样吧!就写个楚姓就行了。”
“公子!您什么时候诗作如此进益了!简直神来之句啊!”连江忍不住叹道。
“嗯?……”裴音窃喜。
连江忙把那卷子交了上去,转头又回来笑道:“哦!不是,江儿的意思是,您现在比以前的诗作造诣要更高了!”
……
二层小阁内,一身湖绿长裙的孟清婉认真地看着那些诗卷。
“姑娘,这张好像不错!”粉裙丫鬟又拿了一张递给她。
“俗。”
“哦,那这张?”
“更俗!”
“那要不这张?”
“太无趣了!”
“哎呦姑娘,你这么个挑法,到底哪个才合你的意啊?我看这几张已经很好了嘛!”丫鬟无奈道。
孟清婉摇摇头,叹道:“都是些个奉承之词,毫无新意!这还叫好!他们都还没见着我的面呢,就写些什么娇颜芙蓉、惊鸿春霞?岂不好笑!都是些这样虚伪的人,我要见来作甚!”
她将那剩下的几张都扬手一扔,扭头坐到朱栏露台上去了,阁旁的一株高柳,枝枝袅袅地随风摇曳着,她却看得无比心烦。
“哎哎!姑娘!再看最后一张!看看嘛!”那粉裙丫鬟将一个诗卷直接晾在她眼前……
在阁外的裴音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来回踱着步子嘟囔着:“杨贵妃出浴么?墨迹啊。”
“哎,出来了出来了。”人群骚动起来。
那粉裙丫鬟手持一卷出来说了句:“请问落款只写了个楚字的,是哪位公子?”
连江忙跳起来挥了挥手,大声道:“是我家公子!楚公子!”
人群中却另一个男声道:“你怎知道是你家公子!说不定是本少爷我呢!我也姓楚啊!”
那丫鬟笑道:“那这位少爷,请问你写的诗句是什么?”
那人应到:“嗯,是,是娇颜芙蓉含白雪,笑问……笑问什么来着?”却扭头低声问了身旁的仆从。
“哈哈!别扯啦!肯定不是你!”众人一阵哄笑!
“笑什么!肯定是本少爷!我想起来了,是娇颜芙蓉含白雪,笑问君子何时来!对!就是这句!”那人却一本正经地坚持说完,还不住朝那丫鬟挥手。
众人则是更大一阵哄笑!
“不是你!请问那位皂白长衫的公子,你家公子的又是什么诗句呢?请他自己说。”丫鬟朝连江喊道。
连江把裴音往前一推,就见裴音唇角一勾,朗声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可是我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