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看着一身白衫,明明一介书生,却根本不像寻常书生那样的瘦弱,反而透着一股子练武之人的精干,可是却又不是似练武之人那般线条明线,而且也不似练武之人那样五官粗扩,反而透着一股子清新儒雅的气质。
莫雨第一次发现,原来刘成细细看来也是极不错的,可能是自己以前从未认真看过任何男子吧!
而且一身最简单的棉质白衫,让刘成穿的整洁干净,没有京城纨绔公子的痞气,也不是乡下穷书生的酸味,反而是一股像月光一样的温凉的感觉。
等两人回神过来时,莫雨一脸的尴尬,低着头小女儿一般红着脸:“刘公子请进吧!”
心里却在想,这是自己嫁人后,刘成第一次唤自己‘莫小姐’,以前他都会唤自己‘莫侧妃’,并且还会行礼请安的。倒没想到,现在会是这般情况。
刘成干咳一声,想要缓解尴尬,也想打破这怪异的气氛:“这么晚来打搅莫小姐,还请莫小姐见谅,只因在下有事想与莫小姐说清楚。”
莫雨以前很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书生,而且也不喜欢有人同自己这么说话,总觉得大方豪气的江湖侠客才是男儿该有的本色。
可是现在听着刘成文绉绉的话,却并没有觉得刺耳,也没有觉得难受。“刘公子有何话,还是进来在说吧!外面沾着露气,小心受凉了。”
刘成想了想,也就大方的进来了,其实这三更半夜的,男子去女子屋里,特别是去一个以经成婚的女子屋里,这确实有些不大妥当,还是很不妥当。
可是刘成还是进来了,这按刘成平日里守着的孔孟之道,是绝对不允许的,可是刘成却不管不顾的,就这么进来了。
莫雨为刘成泡了一杯茶,今日莫雨刚搬到侯夫人的偏院,所以就让丫鬟们去收拾自个的闺房了,确定哪些东西是有用的,哪些东西是没用的。而那些让灵郡主弄脏的,莫雨直接吩咐丫鬟们丢掉,或者烧了。
也是因为莫雨的坚持,所以一个丫鬟也没留,今日屋里只有莫雨一人,却没想到刘成会到访。
“刘公子到底有何事要与莫雨说明?”莫雨低着头,心里也不知道为何,居然七上八下的。可是还是问出自己想问的话,因为莫雨的性子惯是如此,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干坐着,僵着,这样不符合莫雨的性子。
刘成喝着莫雨泡的茶水,虽然没有二姐泡的那么好喝,可是却别有一翻味道。或者是与莫雨一样的味道,简单直爽的味道吧!现在见莫雨直接问自己来此的原因,刘成的脸居然不争气的红了,而且通红通红。
心里一阵为难,明明是自己要来寻莫小姐,想同莫小姐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是没想到最后先问出来的,居然还是莫小姐,身为男儿的自己,刘成觉得失败极了。“莫小姐,本不该由你先问出来的,今日既然是我来寻你,自然该我先开口。”
莫雨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两人今日的肌肤之亲,虽然自己当时想不起来。可是现在却慢慢记起一点了,莫雨不知道为何,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便宜了。
刘公子的为人莫雨是清楚的,一直是用功读书,算是难得的上进青年了,而且从未听说他有任何不好的名声,也没通房什么的。
可是这次却因为自己发生那样的事情,而且事后居然为了保住自己,主动向娘告罪,并且还求死。这样的人,让刘月头一次觉得感动,一个男人为了保全自己,居然愿意去死。
虽然他是大嫂的亲弟弟,也许还有其它的原因,是他为了保全自己的理由,可是莫雨还是挺感动的。这世道人人贪生怕死,人人贪图利益,很少有人会如此待人,不居功,不图利。
“刘公子今日救了莫雨,莫雨心里很是感激,公子不必客气,莫雨没那么多小姐毛病,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的。刘公子大可以有话直说,不必有所顾忌。”
刘成尴尬一笑,自己还真是小家子气,明知道莫小姐为人爽利,不是那种忸怩的女子,自己何必如此忸怩呢?反倒让莫小姐看笑话了,真是没用呀!“莫小姐,今日刘某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
莫雨以为刘成还在为今日他救自己,而与自己发生那事心中难安,所以才来向自己赔罪。
心里一阵感叹,这个人还真是太实心眼了,也太老实了。这事若换成旁人不知道会向定北侯府邀多大的功呢?
可是这人倒好,不仅没有求功劳,反而一个劲的不赔不是,这还真是难得的好人。淡淡一笑:“刘公子不必如此,今日之事也是形势迫,刘公子救了莫雨才是。
莫雨不是那种忸怩,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之人。莫雨希望刘公子也不必自责,更不必挂在心上,既然大家都把它当作没发生,就真当它没生过一样好吗?”
刘成心里一咯噔,莫小姐这么说,是不是她希望忘记此事呢?不过想想也是,谁愿意把那样的经历,当作幸福呢?肯定是能忘记就忘记,绝对不想再记起了。
可是这样自己又如何能说出心中所想呢?刘成想在自己离开京城前,告诉莫小姐,自己喜欢她,喜欢她好久好久了。
而且一直很卑微的喜欢着,喜欢到都不敢上侯府来,就怕遇到她,就怕一次一次的让自己知道,自己与她到底有多远的距离。如果不见面,也许还可以幻想一翻。可是现在呢?
是告诉她呢,还是继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