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么跟我说话!你怎么不知道劝着哄着点她?!”这是那位表少爷的声音,带着一些羞愤恼怒的情绪。
这位来自贾府的表少爷大闹灵堂气晕了姑娘之后,还恬不知耻的跑来要看林家的账册,眼里的贪婪简直都快溢出来了一般。
可今日下午,姑娘醒来后一席话却毫不留情的怼了这位表少爷的无耻。今日下午在前院前来悼念和居于客居来奔丧的客人们,可都听见姑娘那席毫不留情的话了,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听到这位出身高贵的表少爷被啪啪啪打脸的声音了。
像他这样出身林府这几日见多了表少爷无耻行径的下人真是不得不说:啧!真解气!!
这不,这位表少爷恼羞成怒了。
“我劝了可姑娘根本不听我的,而且…而且似乎有留在姑苏不跟我们回府里了的想法…”这是姑娘身边那位从贾府带回来的紫鹃姑娘的声音,语气里带这些委屈。
这位紫鹃姑娘据说是贾老太太给姑娘的,按理来说这紫鹃既然已经是姑娘的丫鬟了,就该一心一意的为着姑娘着想,可紫鹃呢?似乎更念着旧主子一点。管中窥豹,从贾府的小厮丫鬟婆子的作风行径一点不难看出平时贾府的主子都是些什么德行。
幸亏老爷临去之前给姑娘留了后路,不然若是任凭姑娘住进贾府那个食人的深窟有委屈无处诉求,就自家姑娘那个易感慨悲秋的悲观性子,还不得被磋磨得英年早逝了?!!
“什么?!她居然有这种想法?!不行…我得…”贾琏在亭子里来回的走着念叨着,对紫鹃说道:“哼,老太太交代过你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若是坏了老太太的好事……你老子娘一家子可都在府里做事呢…”
果然是蛇鼠一窝!!潜在水底的林奉在心里哼了一声,竖起耳朵将贾琏的话听了个仔细,不由得撇了撇叼着空心芦苇的嘴。
真应该让那早逝的夫人起来看看,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牵挂不已的国公府!这算计起她独女的人,就是她口中富贵慈爱最是疼爱她的母亲!
“你且去稳住林妹妹,切莫让她再抱着这样的想法了!”贾琏叮嘱紫鹃说,而后又自己念叨着,说什么姑苏林家哪有府里富贵舒适之类贬低的话。
“可姑娘说她只是留在姑苏守孝,我们也不能劝着不让姑娘守孝啊!”
“守孝在哪不能守?!耽误了老太太两个玉儿的好事!仔细着你全家的皮!”
“不会的!老太太说了,姑娘和宝玉青梅竹马最是能顽到一起的人了。”这样的感情隔了多久都不会改变的!紫鹃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哼,宝玉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若是我们回府他见不到林妹妹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到时候,惹怒了老太太和二太太…哼哼…”贾琏语气含糊的威胁着紫鹃。
呵,果然如此。
早在夫人还在的时候,贾府那位老太太就不断动着让她家嫡幼子的嫡幼子与姑娘结亲的念头,可每次这个话头刚被挑起就会被老爷强行压下去,就连夫人本也是没有与他家结亲的想法的。
且不说那位贾老太太做了二十几年五品官没升过迁的那位嫡幼子,就只说说这嫡幼子的嫡幼子贾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宝贝疙瘩,不仅他那个文不成武不就又鄙视天下科举读书人眼高于顶的性子,何况他喜欢吃丫鬟嘴上胭脂。年纪小小便如此行事,日后可怎么了得!
就这样的人,别说他衔玉而生,就是他衔玉玺而生老爷也断然不会与他结亲的!
至于那位一颗红心向着旧主紫鹃姑娘,水底下的林奉不禁在心里唾了她一口:呸!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由于紫鹃自认为是她身边惯用的丫鬟,所以这场类似于幽会的见面碰头也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贾府来的表少爷急着回去写信,而紫鹃则小心翼翼的顺着原路返回。
林奉在他们的脚步声俱以无法耳闻后悄悄从水里露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甚至连溅起的涟漪都是小小的,他偏过头往紫鹃离去的方向瞅了瞅,很快发现紫鹃提着的那盏灯笼发出的盈盈微光,而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底,往他入水的方向游去。
从此处到姑娘所居的院子可不近乎,他得在姑娘给的时限里抓紧时间将事情说给姑娘听。
为了不让某些吃里扒外的人看出什么来,林奉还得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也是庆幸此时尚处夏末时节,若是冬日…那姑娘这个计策的可实施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迅速的换了衣服的林奉抄着小路迅速来到她的院子里,跟她派来接应的小丫鬟碰了头,确定紫鹃还没回之后迅速带着他向姑娘房门前另一个守着的小丫鬟走去。
“劳烦夜鹂姐姐通报姑娘一声,雪雁姐姐吩咐炖着的燕窝羹在前院厨房里温着呢,姑娘可用一些?”带路的丫鬟问道。
“姑娘还抄着经呢,还是先侯着吧。”这句话是夜鹂跟带路的丫鬟说的,而后又对林奉说道:“你且跟我来。”
说罢,两个二等丫鬟相□□了点头,夜鹂带着林奉向屋子后面走去,而带路的丫鬟则唤了一个三等丫鬟在门口代替她原来的位置守着,叮嘱她若是见到紫鹃的灯光切记提前跑回来汇报。
而带路丫鬟自己则守在夜鹂原本的位置。
夜鹂带着林奉来到两扇映着烛光的窗户中的一扇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碧玉的哨子轻轻吹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