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我放你走’,但寥寥几个字却重逾千斤似的,怎么也说不出口,心更是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到底还是做不到放弃陆明萱,宁死也做不到!
“你什么你?”陆明萱怒声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放我走啊?你说啊,有本事你说出来,我二话不说立马走人,回去后便让老夫人与我爹爹为我择一门好的亲事风风光光的出嫁,再生几个儿女,我后悔死你!”
是他非要不顾一切让她与他在一起的,如今好容易两人在一起了,他又要因一些可笑的理由放弃她,把她当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凌孟祈见她生气了,忙补救道:“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失言,以后我再不这样胡说八道了,我答应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同舟共济福祸相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陆明萱闻言,这才面色稍缓,肃色道:“难道你身上的麻烦是今日才有的,难道你自己之前不知道不成?我一开始不选择你便是因为知道选择了你便意味着自此与清闲安逸绝缘了,但我既然选择了你,便是认为与你这个人相比,那些麻烦都不重要,便绝不会后悔,来自宫里的麻烦算什么,来自你家里乃至其他人的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两个人一条心,苦也是甜的,所以方才这样的话,你记得以后再不要说第二次,不然我绝对说到做到,到时候你便是再后悔,也已经迟了!”
凌孟祈忙赔笑:“再不了,再不了,你若是还生气,就打我几下出气罢,没事儿,我皮糙肉厚不怕打,你只管打便是。”心里却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长气,相较于后悔一辈子,心痛一辈子,他宁愿将来陆明萱哪怕怨她恨她呢,只要她是他的,怨他恨他他也认了,就让他自私这一回罢!
陆明萱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嗔道:“你都知道自己皮糙肉厚了,还叫我打,万一把我的手打痛了怎么办?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这次且先给你记下,等将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时,让我的嬷嬷们连上这次的一块儿打,你可得小心了。”
凌孟祈忙道:“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保证再四,又拉着她的手赔了好一阵的小心说些好些肉麻的情话,屋里的气氛才又变得旖旎起来。
只可惜时间也到了该陆明萱离开的时候了,丹青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姑娘,妈妈们来催请,说该家去了。”
陆明萱扬声应了:“知道了,这就出来。”想起之前见丹青与虎子之间相处起来怪怪的,因压低了声音问凌孟祈:“怎么今儿我觉得丹青与虎子都怪怪的,你有没有发现?”
说到这个,凌孟祈不由笑了起来,低声与陆明萱道:“虎子是看上丹青了,想娶媳妇儿了,你只当做不知道此事即可,不然丹青一害羞起来,没准儿虎子已快到手的鸭子就飞了呢?”
陆明萱这才明白过来,啐道:“难怪我爹爹那日要说‘有其主便有其奴’,你们主仆可不是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想起虎子能这么多年都对凌孟祈忠心耿耿,福祸与共,至少品行是有保证的,对此事倒是颇乐见其成。
过了几日,陆明萱又带了汤来瞧凌孟祈,凌孟祈喝了汤,与她腻歪了一会儿后,正色说起对罗贵妃遣小李子出来探望他之事的处理结果来,“我让虎子次日便去找了那个小太监,让他带了一句话给她,‘天子一怒,浮尸千里,是不是定要我落得我家人那样的下场甚至更糟,她才开心?请她放我一条生路,以后对我不闻不问’,想来她以后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了。”
陆明萱点点头:“难怪小李子再没来找过我,原来是你递了话,希望她真能引以为戒,以后再不做同样的事罢,不然落到有心人眼里,后果不堪设想。”
罗贵妃此番之所以失了分寸,说穿了也是因为担心凌孟祈的安危,只希望她知道凌孟祈没事后,理智回笼,以后再别轻易轻举妄动,如此不止对凌孟祈好,对她自己也好。
——二人并不知道此事其实还真已落在了有心人眼里,徐皇后恨罗贵妃恨得什么似的,最关键的是,四皇子还是大皇子问鼎皇位最大的障碍,徐皇后又岂有不时时盯着重华殿,想抓到罗贵妃与四皇子的小辫子,让皇上就算心都偏到了脚后跟,也不能推四皇子上位的?
小李子这几日频繁进入重华殿,又接连两日出宫,饶他做得隐秘,徐皇后也很快知道了,小李子前脚才出了宫门,徐皇后的人后脚便跟了上去,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徐皇后的人不但当日没能回宫,接下来几日也没能回去,徐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落在了旁人的监视里,而这个旁人显然不会是罗贵妃,至于究竟是谁,徐皇后不敢想更不敢查,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越发谨言慎行而已。
不过此事于徐皇后来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她可以确定重华殿一定有问题了,只要她悉心筹谋,假以时日,不愁不能抓住罗贵妃母子的小辫子,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陆明萱知道凌孟祈不欲多提罗贵妃,说完便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和姐姐至多后日便要回府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想是不能出来瞧你了,你好生养伤,好生照顾自己,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