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陆明萱答话,又皱眉顾自说道:“你说你人品才貌样样儿都不输人,怎么于姻缘上偏就这般不顺呢,姻缘不顺也就罢了,这一两年来旁的事也是不顺,是不是流年不利,要不过几日回了老夫人,我陪你去庙里上个香求个签什么,兴许就能好起来了呢?”
陆明萱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但更多还是感动,也就只有最亲的人才会这般为自己考虑了,只是想到陆明芙至今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有些话,譬如她的亲事不是陆中显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她便不方便与陆明芙讲了。
因沉吟道:“要不要去庙里上香求签的且先另说,眼下我们却不必着急,一来老国公爷与老夫人开始已没有同意这门亲事的意思了,如今长公主又出言不逊惹得两位老人家都生了气,想来如今他们更不会同意了,二来县主自己不愿意,县主的性子姐姐也知道,真犯起拧来长公主也只有屈服的份儿,所有人包括县主自己都不愿意这门亲事,长公主就算再坚持又有什么用?”
顿了顿,“再者,若凌世兄真是那样的人,就像先前姐姐劝我的那样,长痛不如短痛,那我也什么好可惜的,只能说明我的姻缘还没到而已,还不至于上升到‘姻缘不顺’的地步,好事自来都是多磨难的,姐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长公主虽身份尊贵,在府里却也不是真就能唯我独尊的,如今她正是生气的时候,我可不想做现成的出气筒,指不定还会连累到其他人,弄得大家都难做,还是等过了这阵子,长公主打消了这个念头,指不定也有了更好的人选,凌世兄的伤也痊愈了,再考虑我们的事也不迟。”
就算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甚至陆明珠自己都赞成这门亲事,她也相信凌孟祈不会舍她而就陆明珠,更何况现下只是福慧长公主在一厢情愿,凌孟祈如今重伤未愈,她不想与他平添无谓的烦恼,只想他安安静静的将养身子,力争早日痊愈。
再就是他们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陆文逐,以陆文逐与凌孟祈的交情,若不知道凌孟祈对她的心意也就罢了,陆文逐既知道了,她相信他一定会好生解劝福慧长公主,打消福慧长公主这个想当然的念头的。
陆明芙听陆明萱说了这么一大通,桩桩件件都在道理上,既叹服她考虑事情周全,又心疼她太过懂事太过理智,不由叹道:“你呀,凡事就是想太多,偶尔顺从自己的心意,恣意一回又何妨,难道长公主还真能吃了你不成?不过这事儿终究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你心里既已有了章程,我便不多说了,只告诉你一句话,什么时候你有需要了,只管与我说,我一定竭尽所能与你办得妥妥的。”
陆明萱听得笑了起来:“姐姐别说,现下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的。”
说着微微红了脸,“再过一个月便是凌世兄的生辰了,我之前无意听他说过,这辈子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人给他做过衣裳鞋袜之类的东西,要不就是他家里针线房的人给他做的,要不就是直接在外面买的成衣,所以我想与他做四件衣裳,再就是鞋袜各四双与他做生辰礼物,只我屋里若平白出现男子的东西,不免太过惹眼,指不定到时候会传出什么闲话,尤其是在这当口……不知姐姐可愿意到时候我将针线拿到你屋里做,你毕竟是早就定了亲的人……”
话没说完,陆明芙已“嗐”的一声:“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吓我一跳,这有什么,你到时候只管拿到我屋里去做,没做完送出去之前,便一直放在我屋里就是,只你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么多活儿,怕是太过劳累,要不要我帮你做?”
陆明萱忙道:“不必了,我算着时间,还有将近四十日,足够了,况姐姐如今除了爹爹与长辈,便只能与颜姐夫做这些东西,若是事后让颜姐夫知道了,记恨起我来,我岂不是将未来的官老爷得罪了,将来不但别想沾光,还要时时担心颜姐夫与我算旧账了?我才不做丢西瓜捡芝麻这样的蠢事儿呢!”说到后面,眼里分明已盛满了促狭。
这是她第一次给凌孟祈做这些只有妻子或是未婚妻子才能为他做的事儿,她不想假手于任何人,不然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意,也失去意义了。
说得陆明芙又是咬牙又是笑的:“我好心帮你,你倒打趣起我来,我今儿不撕烂了你的嘴,我再不活着!”赶着她好一顿揉搓,才在她的再四告饶之下,放开了她。
如陆明萱若料,福慧长公主欲将陆明珠许与凌孟祈之事在所有人都不赞成的情况下,自她和陆明芙听张嬷嬷说了整件事之后,便再没了下文,也不知是福慧长公主见没人与她站在一条战线上,觉得独木难支,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还是她已有了新的想法,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陆明萱都是乐见其成的。
倒是凌孟祈没过几日让虎子带了封信进来,信上只得四个字“永生不渝”,显然他已知道了此番之事,这是在安她的心,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想必与陆文逐脱不了干系。
陆明萱眉眼带笑的对着那四个一目了然的字儿发了半日的呆,才恋恋不舍的将其点燃,化为了灰烬,然后越发卖力的投入到了为凌孟祈做衣裳鞋袜的工作当中。
选料,裁剪,缝制……陆明萱待在陆明芙屋里,只要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