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力求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于人前,指不定届时就有幸入了皇上的眼,不说成为下一个罗贵妃,至少也比现在好过得多呢!
众妃嫔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不由都生出了几分希望来,以往皇上只专宠罗贵妃,罗贵妃也将皇上看得极紧,她们没有机会也就罢了,如今罗贵妃不知好歹与皇上天长日久的闹矛盾,机会就摆在眼前了,只要她们能有幸抓住,立刻便能飞上枝头变成真正的凤凰,她们又岂能轻易错过,谁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她们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下一次?
不过比起往年每个人都只是冲着好吃好喝好玩而来,今年众妃嫔不约而同都多了旁的念想,皇上与罗贵妃一闹矛盾就是好几个月,就算乾元殿与重华殿的人嘴巴再紧,这么长的时间里,又怎么可能不泄露一丝半点的风声?
申时一过,乾元殿正殿便已是人头攒动,近乎所有低位份的妃嫔们都先到了,毕竟她们不但位份低还无宠,这便意味着她们素日的吃穿用度好不到哪里去,也别想有什么其他娱乐,似今夜这般既有好吃好喝还能看戏听曲儿的场合,她们自然能多待一会儿,便多待一会儿。
又因是皇室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家宴,连永巷内最低等的妃嫔们都有份出席,没了统摄六宫权利却仍是皇后的徐皇后,与大皇子陆明凤夫妇自然不可能缺席。
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饶阖宫上下近乎所有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烦心事,整个皇宫依然张灯结彩,焕然一新,每个人至少脸上都洋溢着过节的喜气。
所以当得知陆中冕近乎是摆明了车马支持皇上立宁王时,徐皇后对陆明凤原有的几分怜惜与愧疚霎时都被愤怒所取代了,已不知在心里后悔过多少次当初自己为何非要坚持替大皇子娶了陆明凤,不然大皇子今日又何至于明明有一个如此显赫的岳家,却比没有还糟糕,他又何至于堕落到这个地步,说到底都是陆明凤这个做妻子的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拢不住丈夫的心!
虽然一直知道定国公府不看好自己母子,但人都是那样,在事情没有真正发生之前,总会抱几分侥幸的希望。
徐皇后方面色稍缓,问起大皇子与陆明凤来:“如今二人可已歇到一处了?你明儿再传话给凤丫头……罢了,还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宫宴本宫亲自告诉她,她和恪儿两边论起来都只需要服大功,开了年也就出孝了,出孝后至多三个月,她若不能怀上身孕,就休怪本宫不念这么多年的姨甥和婆媳之情了,横竖她自己的父亲都不心疼她了,本宫还心疼她做什么!”
高嬷嬷忙肃色应道:“娘娘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徐皇后沉默了好半晌,才又冷声问高嬷嬷:“寿康殿那边可已布置得万无一失了?眼见火都要烧到我们的眉毛了,本宫不想再出任何岔子,我们也再出不起任何岔子,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只能有一个下场!”
想想也是,夫妻父子之间都到这个不是仇人却胜似仇人的地步了,再来委屈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高嬷嬷见徐皇后气得脸都扭曲了,本欲再劝她的,想着这些年来皇上对他们母子的冷漠无情,想着过去几千个深夜里她独守空闺的寂寞与悲凉,劝她试着借此机会与皇上重修旧好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徐皇后冷笑一声,“别说他一颗心都给了那个狐媚子贱人,本宫又早已年老色衰,他即便回心转意也不可能来俯就本宫,就算他真如此,本宫也早不稀罕了,本宫的心早在得知他竟对恪儿做那样的事之时起,便已彻底死透了,如今本宫唯一的心愿,便是早日将他和贱人母子千刀万剐,让恪儿登上宝座,我们母子彻底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不由自悔失言,忙道:“娘娘不必生气,皇上毕竟是皇上,由来只有他给别人气受,几时有别人给他气受的?那贱人如此不知好歹,咱们且走着瞧,再要不了多久,皇上便会彻底厌弃了她,届时娘娘再对皇上施以柔情,不愁皇上不回心转意,毕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娘娘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将来要与皇上同葬皇陵的,又岂是那些个狐媚子外道的贱人能比的!”
高嬷嬷见徐皇后面上虽看不出喜怒,笔下却一连错了好几个字,最后更是将已抄了大半页的经书一把团了,猛地扔到了地上去,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毕竟哪个女人面对丈夫对自己弃之如蔽,却上赶着去别的女人哪里找气受这样的情形心里都好受不起来。
“是吗,那可真是天助本宫也!”徐皇后手不停笔,只淡淡应了一声。
徐皇后正坐在靠窗的长案前不疾不徐的抄着经书,高嬷嬷自外面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娘娘,皇上方才又怒气冲冲的从重华殿离开了,前后一共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想是那个贱人又给皇上脸色瞧了,真是不知好歹,作死的东西!”
陆明萱暂时松了一口气,凤仪殿里徐皇后也是一样,至少她又能多半个月的时间了,希望这半个月里她的一番精心布置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希望她的一片苦心不至于白费!
好在一直到腊月二十八皇上宣布封印时,都没有传来宁王被立为太子的坏消息,陆明萱方暂时松了一口气,朝廷一直要等到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才开印,也就是说,至少接下来半个月里,绝不可能有坏消息传来,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