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说着体己话儿,当然主要是凌孟祈在说,陆明萱在听,眼见已快交未时,丹青的身影也在门外晃了好几次后,凌孟祈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辰已经不早,而陆明萱如今既饿不得也累不得,因忙叫了丹青摆饭,又自责道:“你一定早饿了罢,你如今可是两个人,都怪我不好,一说起来便没完没了的,你怎么也不说提醒一下我呢?”
陆明萱柔声笑道:“没事儿,我如今是一觉得饿就有吃东西,之前过去寻你……之前我才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子并不觉得饿,你别担心。”
除了倾听,做一个耐心的听众,今日之事她也帮不上他其他的忙,她之前还担心他会将那些负面的情绪都憋在心里呢,如今他愿意对她倾诉,她喜幸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他?
说话间,丹青领着樊婆子与另一个仆妇拎着食盒进来了。
樊婆子先前被丹青当众给了个大大的没脸,正是心中惴惴之时,言语行动间少不得越发的殷勤小意儿,“回夫人,这鸡汤是奴婢瞧着人现杀了庄子上养的老母鸡做的,还加了枸杞野山参等,最是滋补不过了,夫人请尝尝。”
陆明萱便接过她双手奉上的甜白瓷碗喝了一口,见那鸡汤果然香浓醇厚,一口下去,浑身的疲劳都消了大半,因笑向樊婆子点头道:“辛苦樊妈妈了。”命丹青赏她一个封红。
樊婆子一张老脸霎时笑开了花儿,夫人赏她封红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夫人的态度,只要夫人没有继续恼她就好。
她忙屈膝向陆明萱道谢,陆明萱却已舀了一调羹鸡汤送到了凌孟祈嘴边,“这鸡汤味道真不错,你也尝尝。”话已出口了,才想起屋里还有其他人在,自己的言行多少有些不尊重,想收回手罢,又怕众目睽睽之下凌孟祈没面子,一时间不由红了脸,有些进退维谷。
好在丹青服侍二人惯了的,早对类似的情形见怪不怪了,手脚麻溜的把其他菜肴摆好,便领着樊婆子二人退了出去。
远远的还能听见樊婆子带了几分夸张的声音:“大爷与夫人的感情可真好,这既是夫人的福气,也是大爷的福气。”
随即是丹青略带骄傲的声音:“那是,我敢说这天下再难找出比我们大爷和夫人更恩爱的夫妻了!”声音渐行渐远。
屋里凌孟祈经过这一插曲,心态就越发平和了,脸上也终于有了几分由衷的笑模样儿,化被动为主动的接过陆明萱手中的调羹,反倒喂起她喝鸡汤来,夫妻两个少不得因此耍了几回花枪。
一时饭毕,陆明萱困意袭来,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凌孟祈见状,便要叫丹青进来服侍她歇午觉。
陆明萱想着时辰已经不早,再不动身回去只怕就要进不了城门了,因忙道:“没事儿,我待会儿在车上睡也是一样的,我们还是收拾收拾,早些回去罢。”省得他因着不得不与凌老太太和凌思齐同住一个屋檐下,心里不痛快。
不想凌孟祈却嗤笑道:“他们算什么东西,倒要我们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还要避让起他们来?你只放心睡你的午觉,晚间我们就歇在这里了,你才不是说鸡汤炖得好吗,晚间让她们再炖了来。”扬声叫丹青打水来,亲自服侍陆明萱梳洗了,自己也梳洗了一回,拥着她躺下了。
如此一来,陆明萱倒是不好再坚持要回去了,又想着自己还有些事吩咐樊婆子,住一晚就一晚罢,就像凌孟祈说的,凌老太太与凌思齐算什么东西,难道还让他们避让起他们来?遂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凌孟祈也不在屋里了,陆明萱叫了丹青进来服侍自己更衣梳妆,一面问道:“大爷哪里去了?”
丹青道:“才被虎子请去了外面,说是有事禀报。”
陆明萱点点头,道:“你去叫了樊婆子来,我有几句话吩咐她。”凌孟祈不在正好,她一定会吩咐樊婆子好生“照顾”凌老太太和凌思齐的。
丹青应声而去,不想她还没带了樊婆子回来,丹碧倒先回来了,行礼后皱眉道:“夫人,其他人都好说,我已都交给了人牙子,为难的是两位凌姑娘,她们可该如何处置?”
陆明萱这才想起自己竟忘记了凌如霜与凌如霏,据樊婆子说,二人自来了庄子上便一直跟着凌老太太住,先前凌老太太屋里动静闹得那么大,怎么也不见二人出现,是不敢出来,还是明哲保身躲起来了?
因沉吟道:“她们两个的确不好处置,毕竟不是下人,且当年犯错的也不是她们……罢了,待会儿待大爷回来后,我与他商量了,再做定夺罢。那两个老的呢,可已搬去后面的屋子了?他们有抱怨什么吗?”
丹碧哼笑道:“他们敢抱怨!”以前凌老太太与凌思齐好歹算主子,她不好对他们动手,如今却是再没有顾忌了,况就他们那点儿胆子,她哪里需要对他们动手,只需当着他们的面儿一掌劈烂把椅子什么的,他们立马服服帖帖了。
陆明萱也笑了起来:“不敢就好,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好歹别打脸。”
主仆两个正笑着,丹青领着樊婆子进来了,陆明萱也不多说,径自道:“以后旁的事你仍不必管,只好生‘照顾’凌老太太和凌老爷即可,凌老太太到底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旁的事她也做不了,你就每日安排她去厨房帮着择菜洗碗,再就是让她打扫一下院子什么的也就是了。倒是凌老爷,才四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