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霜雨下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风菱就一直这样蜷缩在角落,若不是有人出现,她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

好在,娉颦打听完北街后,因找不到风菱,又见下雨了,便往附近街道找来了巡视的雷泽言与她分开寻人,这才让雷泽言发现蹲在角落像摇曳的小草一般无人注意到的风菱。

此时,风菱身上披上了一件干燥的披风,可是脚底蔓延的寒意却怎么也挥散不去,她愣了许久,才清醒地发现眼前之人是雷泽言,天上在下雨,然后她听着雷泽言说到关于自己在这里是应娉颦所说来找她的话语,却似乎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风菱看着眼前之人,神识中却是仍旧在反复想着不详之人降下天灾,是为人祸的念头,而先前问雷泽言为何会在这里,她应当只是随口问问。

良久,风菱顿了顿,她想起雷泽言也是黍实之人,想必也有家人,那这位守护苍生百姓的雷泽大将军若是知道那场水患是自己带来的,会不会把她千刀万剐。

这个答案,风菱很清楚,许是会的,连她自己都憎恶自己,憎恶到把一切都给忘了,那就别说他人了,当时不是还有一些人要追赶她吗?因为是她带来了不幸。

风菱仍旧蹲在地上,任凭雷泽言怎么唤也不肯起身,雷泽言无奈,只好蹲下来,想责怪她的任性。

雷泽言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奇怪,平日里他一般不会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恼怒,更不会对一个小姑娘百般苛责,可是不知为何,见风菱这么不爱惜自己,偏坐在雨中淋雨,他就忍不住的怒气,应想骂她几句,明明他俩认识时间并不太长,还没熟到可以开口责骂的地步。

但是奇妙的是,雷泽言总觉得他与风菱很熟,熟到可以把她视为妹妹一般。

雷泽言皱了皱眉,忍不住提起风菱的手臂,怒道:“好了!有何郁结之事不能起来再想?你这丫头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地上湿冷!”

风菱没有起身,定定看着雷泽言,她可是害了雷泽言家人的人,这家伙还关心他,究竟是谁胡闹?

风菱张了张冻僵的唇瓣,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让雷泽言不解的话:“雷泽大哥…若此刻,在你面前的是引发当年水患的罪魁祸首,你会不会杀了她?”

“嗯?”雷泽言一顿,松开了拽着风菱的手,大惑不解,先前他就听吴小俊提过,这丫头思路不寻常,但这也想得太过深远了,怎的就想到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了?

雷泽言定定望了望风菱,经她一提,不由让雷泽言自己也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烽火连天,有一个人的背影让他永生难忘,那人站在城楼,前方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身影,那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言儿记住,天子在时,保天子,天子不在,保黎民,皆为苍生!”

雷泽言停顿了许久,望着风菱急切寄予希望他给出答案的瞳孔,他拉开了笑颜,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勾起了一道释怀的神情,道:“单单一个人不可能引发滔天大难。”

显然,对雷泽言的回答,风菱不甚满意,她仍旧没有起身,只锲而不舍的问到:“那如果那人是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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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详之人,她从出生就拥有不祥的力量呢?那是不是就该死?是不是就该自刎谢罪?是不是…”

风菱的许多是不是还未说完,只不过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她就不敢直视雷泽言的视线,她弱弱低下头,兴许,这么多的“是不是”,她是在问她自己。她在想怎么办?如果真是她带来的不幸,她该怎么办?

这时,雷泽言眼里的风菱不大一样,不像之前的那个做何事、说何话都理直气壮的狡猾丫头,她更像一个人,一个雷泽言想保护,却弄丢了的人。雷泽言在风菱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这让他动容。

他动了动紧绷的手掌,因常年拉弓射月、持戟沙场而带着薄茧的手指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充盈着柔和的温度。

他满满将手掌盖在了风菱低着的小脑袋上,一字一顿道:“没有人生来就拥有不祥的力量…”

上空放晴了,连连下了一个时辰的雨停之后,阴霾一扫而空,冬日的微阳洒在青砖黛瓦之上,融化了积沉的雪沫,从屋檐滚滚而下的水滴晶莹地辉映着暖阳,虽化雪之日更加寒冷,但熙攘的街道已经有喧闹的人声传来。

雷泽言身后的牙将收了伞,往街边抖了抖盛满的水汽,眼前一幕,他看得不大明白,只知在雷泽言话音落定后,风菱沉默了良久,突然站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水渍,向雷泽言露出了一道真诚的笑容,眼眸中含着万般的感激,像初春时节,刚刚绽放开来的梨花。

雷泽言颔首,回应了一个浅淡的笑意,不深不浓,却让人感觉安慰。

牙将看着两人,他这一瞬间觉着,风菱跟雷泽将军站一起,很近,很搭,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氛围,更像是兄妹,唔,对了,兄妹,就是这般。

很快,风菱精神了许多,她虽然不至于因雷泽言一句话而彻底把心底那缠绕着的沉沉迷茫给一扫而空,但她有了理智去细细想一想水患整件事,直面面对这件事。毕竟,儿时的记忆是模糊的,那大水发难也多是道听途说的多些,真相并不明朗,需要从长计议。

而且,兴许正如雷泽言所说,她风菱一个人不可能具备毁灭整整一个州的力量,当然若是真是她带来的灾难,她应当


状态提示:第167章 兄长上--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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