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女娲都没见过风菱,派人去她房里瞧时,她已经留书一封带着儿子离开了,这就和她来时一样,随心所欲的不打招呼。
风菱回到遗忘界时,遗忘界已经变了些模样,处处透着生机,而妖教的道场还在灵湖,只不过将灵湖抬高了,放到了半空中与凡界隔了开。
道场里已恢复了当年御妖宗的模样,而且风菱觉着乍一看更雄伟了,不过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
这一切都在风菱预料之内,并没有什么意外,唯独意外的是,她竟然遇见了一个人,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回到道场中,青玉就立刻难掩喜悦地给风菱奉上了茶,对风菱说有一个熟人,风菱一定特别想见,他来这里已经一年了,也不知道风菱什么时候回来,巧在竟没等多久。
风菱原本以为青玉故弄玄虚,其实熟人可能只是吴小俊这纨绔罢了,也没大在意,喝着茶让青玉领人来见她,没想到一见到那人,风菱就咯噔一下,震惊地打翻了茶碗。
躲在帘帐后的小子瞧见娘亲如此失态,也好奇地透过帘子往那人身上打量了片刻,瞧见那人身材魁梧,穿着一副银色的铠甲,年纪约四十岁左右,神采奕奕,不由猜着这莫不是那个…他不知是谁的爹爹,怎么跟他不大像呢?
他不像娘亲,这会儿也不像“爹爹”,难不成他是娘亲打擂台比武送的?
然而在风菱喊了一声那人后,小子明白了,哦,不是爹爹,是舅舅,原来他还有个舅舅。
风菱望着出现在她眼前的雷泽言,精明的双眸上打上了一层薄雾,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能见到他?
而当风菱缓缓起身,难以置信地唤着哥哥时,雷泽言已经大不走到她的跟前,气宇轩昂地大笑了一声:“玥儿,你可算回来了。”
风菱拉住了雷泽言的衣袖,上下打量着,一再辨认,没错就是雷泽言,可是到底为什么?她依然不可思议,喜悦难以制抑:“哥,哥,你怎会?”说着,风菱发现雷泽言已不再是个普通人,虽然修的不是仙道,是鬼道,但也许正因如此他不会老死。
这基本算是惊喜了,不,是偌大的惊喜,风菱仍旧抓着雷泽言不断的打量:“你没死,还修了鬼道?那你以后岂不是鬼仙了,摆脱了皮肉之苦?不,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元神未灭?怎么回事?”
风菱的问题太多了,她曾经不是没有设想过招回雷泽言的魂魄,因为她觉着雷泽言既是战死沙场,那就只是肉身破灭而已,后来风菱发现因为遗忘界当时还在天道之外,人死后的魂魄没有地府之人来拘走,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而若她强闯地府让地府之人帮忙的话,又不合规矩,最终无计可施,只能以为雷泽言的魂魄早就灰飞烟灭了。
可未曾想,雷泽言的魂魄还完好无损,而且如今修了鬼道的话,就算没有肉身,也和普通人无异,还比普通人更活得长久,千年万年都没问题。
这时看着风菱如此激动,雷泽言也不知从何开口了,直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与我说。”风菱不着急,不,或许还是着急的,她好急切的想知道雷泽言为何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然而在雷泽言接下来的诉说中,她才知道,给她惊喜的不是雷泽言,而是帝俊。
据雷泽言所说,他当时战死沙场,游魂飘荡,不过一日就已失去了任何知觉,他唯一能辨认的是他看到他的魂魄在支离破碎,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点,与风菱料想的一样,若是他的魂魄能撑到风菱的修为达到金仙境的时候,风菱就有办法了,可是没有,而那之后就算风菱成了大罗金仙,都回天乏术了。
但是令风菱没想到的是,就在雷泽言的魂魄支离破碎的最后一刻,他被一股力道突然吸进了灵湖之下,收到了一块蛋状的琥珀石中,而石头的旁边有一棵正在生长的扶桑树。
雷泽言在那石头中就这么一直蕴养着,也没有人来与他说话,就好像那棵树一样,都很孤单,他尝试过和树讲话,可是树没有理他,直到有一天,湖岸上来了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少年。
那少年站在上面眺望着下方的树,然后突然和他说到:“你别想着与他说话了,他已经涅槃了许久,跟一个死人说话有意思么?”
少年的声音很稚嫩,但是不知为何雷泽言竟觉着他声线却十分成熟,带着淡淡的冷意。
雷泽言不知道该怎么接少年的话,显然,他连少年发现他是一个活石头这事已经很奇特了,于是问到:“你怎么注意到我的?”
少年垂了垂眼眸,若有所思道:“原本也没注意到,不过是因为某个人让本君必须在意你,若不在意你,本君想,她大约会恨本君一世。”
听着少年意有所指的话,雷泽言突然怀疑他在此地估计就是与这少年有关,不由问到:“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不是本君,如今的我没有这么大本事,是他。”少年指着那棵树道。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
少年淡淡一笑,望着那棵树出神道:“原本是死了,这会儿也没有活过来,不过本君想他一定会活过来,一定会。”
“那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半魂,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当初将你的魂魄收集回来的也是他放出的半魂,他是这世间最强的神仙,魂魄可以以不同形式出现,譬如他的半魂化成了本君这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