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不必多言,此事断然不可能。”常远桥大手一挥,拒绝道。
云易真人神色一动,还欲再劝,却听常远桥接着道:“我开阳峰引入门的弟子,自然由我开阳峰调教。再则,古方是个什么性子,大家心里有数,我断然不许门下的弟子如他一般。再则,乔依既然引他入门,自然会给他留些修行的东西,不用他人代劳。”
云松真人开口道:“常师弟,并非是我多言,要知道炼丹不比修道,修道还可请人代为指点,炼丹还是言传身教稍好一些。”
常远桥摇头道:“此事无需云松师兄忧心。再说,这孩子太过执拗,据我门下弟子言称,他如今还在李家,坚称要等乔依回来,别人的话一概不听。”
云易真人心知多说无益,也只得做罢。常远桥与范星辰意欲解除阵法之事,未能实现,也只能无奈离去。
后院厢房,楚凌飞靠坐在床上。他发丝散乱,面色苍白,憔悴不堪,一双星目此时满是血丝,眼神中充斥着迷茫与悲伤,定定地看着窗外。
身影一闪,房中多了一人,楚凌飞却丝毫没有察觉。
“凌飞!”声音低沉,却震得楚凌飞耳根生疼。
他缓缓转过头来,面色蓦地一怔,便欲下床拜见。
“罢了,你重伤在身,不必多礼!”云易真人淡淡道。
楚凌飞低低应了一声,垂首站立。
云易真人上下打量一番自己的大徒弟,微微皱眉。
楚凌飞跟在他身边太久,他对其可谓极为了解。楚凌飞天资纵横,冠绝同门,能在人才济济的玄青门近千弟子中,修为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力压当代稳坐第一的位置,便是比之云易真人自己当年也不遑多让。难能可贵的是,楚凌飞为人处世,大方得体,深孚众望,也难怪众人隐隐把他当做玄青门下一代掌门。唯有在谢天昊飞速地崛起之后,云易真人心中才有过那么一丝动摇。
只是,这几个月来,谢天昊表现太过令人失望,不但心性不稳,气量也狭窄了些,这使他心中存有的那丝动摇,再度变得坚定不移。他已经下定决心,将楚凌飞立为下代掌门。
然而,世事难料,这一趟历练之举,为救谢天昊,楚凌飞断了一臂,至今意志消沉。
“你手臂之伤,如何了?”云易真人声音不喜不悲,很是平静。
听到手臂二字之后,楚凌飞浑身一抖,声音更为低沉,“回师尊,伤势无碍,正在恢复。”
云易真人嘴角微微一动,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楚凌飞将一条手臂看得这般重,整个人的精气神,竟然随着那条手臂的断裂,悄然遁去。
“你随我来!”云易真人沉声道。
后山。
这是一片诺大的空地,矗立着一座气势雄伟的殿堂,殿堂四角飞檐,琉璃瓦顶,古色古香,暗红的门牌红柱,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一股沉静厚重的气息悠悠传出。
祖师祠堂。
一缕缕的轻烟,从这座深邃肃穆的大殿之内,飘散而出。门口两个执事弟子分立左右。
“见过掌门真人!”
云易真人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二人退至一旁,半个时辰之后,再来!”
两名弟子躬身领命而去。
云易真人当先而入,身后楚凌飞一脸迷茫地随之进入其中。
殿内,烛火点点,更有长明灯微微摇曳,悬挂半空。大殿正上方,供奉着长长数排的祖师牌位,密密麻麻,肃穆庄严。
云易真人伸手取过几支檀香,放在一侧的烛火中点燃,恭敬地拜了拜之后,插在面前的香炉之中。
转过身来,他伸手一指一旁的蒲团,喝道:“跪下,叩首!”
楚凌飞一滞,不敢违抗师命,行了几步,跪在蒲团之上,老老实实地磕了九个响头,只是他伤臂尚未愈合,用力之下,隐隐又有血丝沁出,染后了纱布。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祖师祠堂吗?”云易真人背负双手,沉声道。
楚凌飞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低低回道:“弟子不知!”
云易真人指着其中一个较为靠前的牌位,沉声道:“你师祖上代掌门玄冲真人,在正魔大阵之中,与魔神宗宗主拼得两败俱伤,与你一般,断去一臂,却拖着残躯,坐镇师门,震慑天下蠢蠢欲动的诸般势力。直至为师就任掌门,方才撒手人寰。”
横移一步,他指着一个牌位,接着道:“玄青门第三十一代内务长老通明真人,带一众弟子执行师门任务,为魔教妖人所乘,他孤身一人拖住强敌,待师门援军赶至,通明真人一条腿断去,却一样坐守师门两百余年,直至将内务长老之位,传给下一代弟子。”
“还有他,玄青门第二十八代天玑峰峰主志成真人,在玄青门与东海之妖争斗中,一只眼睛不幸被东海水母王毒瞎,一样坐镇峰中数百年。”
“还有他……”
“……”
云易真人随手指着一张张祖师灵牌,说与楚凌飞听。
“孽徒,与这些忍辱负重的师门前辈相比,你还认为你那一条手臂,算得了什么吗?”云易真人愤然喝道。
“弟子,弟子……”
云易真人大袖一拂,喝道:“师门培养你们修真炼道,不仅是让你们成仙得道,更不是拿来耀武扬威的。”
他看着前方的祖师令牌,傲然道:“我玄青门身为天下正道魁首,自然要肩负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之重责。然魔道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