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吗?
坐在病床上的人默然笑了,死了也好,他们谁也不欠谁了,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信步而来,一路上频频有护士回顾。
他步伐轻快,不疾不徐,轻轻推开门进了病房,听到午间新闻报导看了眼电视,不动声色地走到电视旁,伸手拿遥控换了个台。
然后,他转身看着坐在床上,神色有些呆滞的女孩,以及她手中残破的几乎只剩下花柄的百合,这样的举动让他有些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这孩子挺喜欢花花草草,甚至不愿意让母亲带花来,免得没几天就凋零枯萎了,怎么会这般摧残。
半晌,他才开口说:“小雪,虽然这次脱险了,但心脏还很脆弱,以后尽量少看这些血腥的画面。”
那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也不知听没听见。
池轩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这个女孩从手术台上醒来后就一直发呆,从他接手治疗开始,助手就为她进行心理治疗,她也一直配合着,乐观向上,即便知道自己身体衰竭,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却也未曾低落。可自从醒了,就好像变了个人,不愿说话,眼神都透着冷冽。
对于病人的心理状况并不是他关注的范围,只是宁阿姨空难去世,母亲便决定接手好友唯一的女儿,想要好好照顾她。这孩子又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衰竭,基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她大概撑不了一年。
他已经发动不少人去各大医院寻找,找不找得到还未知,即便找到了,以她的身体条件未必能承受一场重大的手术,到时候母亲心里恐怕又会难受愧疚好一阵。
作为医生,池轩见多了生离死别,已经见怪不怪,再加上本来就淡漠的性子,可对家人却是异常在意。不想母亲因为这事而伤怀,偏偏她这段日子来得勤,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到时候……
“池医生帮我把电视关了,谢谢!”许久,女孩终于开口,挥掉床上的花瓣,说完一句话,便阖上眼眸,仿佛透支了所有的力气。
这副身体太脆弱,什么也不做,就是坐久了也累。一想到往事,心口就一阵一阵的钝痛,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要想。
轻叹了口气: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思绪被打断,池轩微愣,走过去关了电视。再看那人,被子遮挡住视线,只能看到一头棕色的长发,凌乱、干枯如杂草般,是他见过的女性里很少见的,她们都会好好保养头发,配上精致的妆容,花枝招展地在各种宴会穿梭,即便是一起工作的医生护士也会把头发护理得很柔顺。见微知著,她的身体状况是真的很差。
“好好休息!”留下一句话,他轻轻带上门,缓缓离开,看样子得去找助理去给她做心理治疗。
一室静寂,女孩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依旧闭着眼。阳光透过玻璃流转在她的发间,使得棕色的发泛着淡淡的金黄,干黄如秋日的草,似乎预示着它即将面临难熬冬风的摧残。
白若溪不想睁开眼,她希望这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在梦里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从电视新闻报导里得知原来的自己车祸当场死亡,多么荒诞的梦。
……
骨科病房,男人紧皱着眉,显得麦色的面庞因为重伤而泛着不自然的白,薄唇紧抿,越发刚毅,脸上虽然有一两块擦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一旁的看护照顾之余,时不时打量他,心里不禁感叹:又帅,又有男人味,能照顾他,她真是攒了八辈子的福气啊!要是有这么个男朋友就好了。怪不得那位白家小姐被美色所惑,引狼入室……
呸呸呸,什么狼,这只是工作需要。只是可惜了那位白家小姐,年纪轻轻,就没命了。
突然,发现那人的睫毛颤动,她连忙起身按呼叫键。
几分钟不到,医生就赶来了。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终于让那敏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