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起!”谢南山心中默念,场中狂风大作,天色黯然,柳七持刀矗立,好似一座高山,难以撼动,狂风吹卷,暗藏一道道刀气,‘嗤!’风刃乍起而收,割裂柳七的衣衫。‘叮!’又是一道风刃,被柳七挥手挡下。
“狂风卷尘!”柳七的视线中突然出现无数的谢南山,或横劈,或纵砍,长刀挥舞漫天,刹那间将柳七淹没,柳七怡然不惧,挥动手中刀光裹身,却仿佛砍在空处,浑不着力,但是柳七能清晰的感到锋利地刀尖在全身各处闪动轻划。“来不及了!”柳七暗喝一声,竖刀身前,划出一道奇怪的曲线,他眼中青气闪动,身体轻摆,刹那间长刀化影,笼罩周身,霎时间,无数金铁交鸣之声,谢南山神出鬼没的无数刀光竟然被全数挡了下来,他这一招却是压箱底的本事,唤做“狮子摇头”。
“开!”柳七一声大喝,血气上涌,精气狼烟冲天而起,刀光大涨,借着方才抵挡之机,浩然的气势随着这一刀泼洒开来,狂风四溢,吹散烟尘,柳七立于中央,青衫铺满长刀轻划的痕迹,看起来分外狼狈,谢南山现出身形,立于一侧,拱手抱拳道,“承让!”
锃!——柳七随手将长刀扔回兵器架,笑道,“鹰门快刀,果然名不虚传,柳某佩服!”
“少侠不必过谦,”谢南山摇摇头道,“少侠力大如山,身法凌厉,当真厉害的紧,那阻我狂风卷尘的招式也是精妙非常啊!”
“都是江湖英杰,就不必相互吹捧了!”陈思齐笑道,“比也比过了,二位且随我上山歇息。”
“今日见得八派奇功,哈哈哈哈,当浮一大白!”谢南山笑道,“二位,快快上山去吧,今后门中还要与我等多多亲近呐!”
“这是自然!”玄明拱手道,“以后若有叨扰,还请南山大哥不要拒绝才是呢!”
“哪里话!二位老弟安顿好后,定要到我雏鹰院一行,让谢某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寒暄一阵,暂别谢南山。陈思齐一指面前崖壁,抬手道,“二位,请吧!”说着脚踏虚空,凌空而上,望山巅而去。柳七瞥向玄明,嘴角一扬,轻笑低声道,“看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人家在这等你呢。”说完不等玄明,脚下用力,有如一阵狂风拔地而起,他一跃之下,皆是十丈有余,在那崖壁上借力几次,便至廊桥之上。玄明也知若是不展露一二,后面恐怕还有纠缠,当下缓步走向崖壁,扯了扯那青藤,脚下一踏,那青藤缓缓而动,有如巨蛇爬行,在玄明足下托起,顺着崖壁游动,不过片刻,便将他送了上来。
陈思齐与柳七并立廊桥之上,俯瞰玄明足踏青藤,白衣飘舞,犹如仙人,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心下叹道,“武功虽有开山断河,破灭星辰之力,却比起这道法玄术,还是少了几分委婉细致,随性自然。”
三人转过廊桥,依崖壁向后山而走,绕过几段飞泉虹桥,便有开阔之意,这依山开凿的宫殿楼阁逐渐在眼前展现,前面一段开阔平地,青石铺就,栏杆围绕,后面两座大殿并立,再其后屋宇连绵,白墙青瓦,飞檐勾连,气势宏大。这上面便有赭衣弟子巡视,朱服绣鹰,腰跨黑刀,器宇轩昂。陈思齐引领二人,投左边大殿而来,殿前匾额横挂,正是“持节堂”,门边一人斜靠,身着绣鹰紫袍,双手抱于胸前,见着三人过来,沉声道,“这就是小易子推荐的人么?”
三人立足,与门边人见礼,陈思齐躬身道,“见过慕容长老,正是二人!”
这位长老看起来三十上下,青丝如瀑,柳眉横直,桃目斜挑,右眼角外一颗红痣,却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女子。女子身量高挑,和二人不相上下,一双秀目直透人心,却死死地看着玄明,对另外两人倒是瞧也不瞧。听得陈思齐回话,也不转头,只清声道,“这二人就交给我吧,我自带他们去余小子那里报备。”
“这!”陈思齐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不可以吗?”慕容秋月声音骤冷,斜眼看向陈思齐。
“可以可以!”陈思齐连忙摆手,想到这位冷汗,只得拱手道,“如此就麻烦长老了!”转而对玄明介绍,“这位是慕容秋月长老,我门中客卿一般都归属持节堂管辖,需要在此处备案,下面就有长老带领二位前去吧。”
玄明不动声色,向陈思齐致谢,又向慕容行礼周全,分毫不漏,与柳七二人静待一旁。慕容秋月用目光逼离陈思齐,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玄明,又随意瞥了瞥柳七,这才转身带领二人进入殿中。殿中宽阔,木椅齐列,上首一方长案,案后屏墙,悬挂一副龙庭州域图,案前站立一位男子,见着三人入殿,当面迎来,向着慕容秋月行礼,慕容却不理他,径坐右首木椅上,冷声道,“人我带来了,备案吧!”
男子也不以为意,仍旧礼数周全,和玄明二人寒暄,“在下余守中,添为持节堂副堂主,想必陈师兄已经知会二位少侠,门中客卿,均需到持节堂备案,还请勿怪!”
“余堂主客气,既是例行,自当遵守。”玄明回礼道。
三人列座,余守中持笔相问,看向柳七,拱手道,“请教少侠!”
见着玄明微微点头,柳七方朗声道,“柳云旗,青州延平郡临海县人,生于元贞二百一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