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不知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壁炉上方那个画框里传了出来。 “西弗勒斯,我想你该回霍格沃茨了。你吓得阿利安娜不敢回来了,哦,这可不好。”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居然把她的大哥给弄回来了!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果然发现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那张画框里。他仍旧穿着宽大而华丽的绣着星星月亮图案的天鹅绒袍子,身后有一片款式老旧的蓝裙子露出来——阿利安娜居然藏在他身后不敢出来。 斯内普死死盯着画框里那个老巫师,然后慢慢说道“我很抱歉。事实上,我很感谢邓布利多小姐慷慨的赠与——她竟然把她的好友唯一留给她的东西送给了我,我不得不折服于她的善心。” 阿不思·邓布利多看起来似乎很快活。他的右手背到身后,似乎拍了拍阿利安娜的手臂,说道“哦,别客气,西弗勒斯。我们只是认为你理应有资格看到这个——” “哦,是啊。”斯内普咬着牙,再也难以掩饰眼中的恼恨。他狠狠地瞪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错,我承认也许柯伦邦小姐确实是因为打算救我而死的,我欠了她很大一个情——我记得这件事!我不需要你们每一天,每个人,都在我面前一再地提醒我这个!……”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阿利安娜的画框里用手推了推快要滑下他那个歪鼻梁的半月形眼镜。他的表情里满是惊讶。 “可是——西弗勒斯,最近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莉莉·伊万斯这个名字了。”他温和地说道,“事实上,最近这两个月以来——自从我们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甚至其他一些著名的巫师家族的私藏古籍中——都一无所获之后,就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她了。坦白说,假如不是担心你会反对,教师们甚至打算把她的画像在城堡里悬挂起来……” 斯内普似乎原本还打算愤怒地说些什么,听到这些话,却突然噤了口。他的五官扭曲而狰狞,表情显得格外可怕。阿利安娜没有探出头来,却把自己的身子又向哥哥的身后缩了缩,似乎想躲得更加隐蔽些。 “这个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而怜悯地注视着霍格沃茨现任校长的表情,说道。 “我们不能丧失信心,但是事实上——几乎所有其他的人都已经认为她不可能生还了。假如我和阿利安娜决定把这张纸送给你这个举动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我们只是想,她留下的东西并不多,我们不想隐瞒你,也许你有资格都知道……” 斯内普突然高高昂起头,用一种十分不耐烦的口气说道“假如你和其他人只是想提醒我承她这个情,那么我已经知道了。我也会原谅她曾经对我的欺骗。假如她有一天回来的话,我甚至可以确保她在霍格沃茨有一个安稳而长期的教职。就这样——阿不思,我想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不能保证更多的东西了——这样还不够吗?” 画框里的老巫师那双蓝色眼珠安静而悲哀地注视着他。然后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我还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西弗勒斯,够与不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而是你和莉莉……和碧歌妮娅,你们两个。” 斯内普把脸转到一边去,他的肢体语言充分表明他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这场谈话了。邓布利多看出了斯内普的意图,推了推躲在他身后的阿利安娜。阿利安娜扭着身子,不知道做了些什么,那个画框突然吱吱呀呀地又旋向一边;画框后的隧道洞口露了出来。 当斯内普钻进那条隧道,阿利安娜的画框又旋回去挡住洞口之后,阿不福思上来了,一进门就问画像里的阿利安娜“那小子把那张纸拿走了?” 阿利安娜点点头。阿不福思看到那本《烤面包的魔法》还放在壁炉台上,冷笑了一声说道“幸好他没有愚蠢到把这本书也拿走。我还偶尔需要它来做些小玩意儿。” 还在画框里逗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闻言露出一丝笑容。 “阿不福思,你已经做了快一百年的小面包了,还需要在烹饪的时候看书吗?”阿利安娜天真地问她的二哥。 阿不福思听到了妹妹的质疑之后看起来有吹胡子瞪眼的趋势,阿不思·邓布利多连忙出来打圆场。 “咳……阿不福思,我之前请求你帮忙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冲着壁炉前的阿不福思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表情太狰狞了吓着他们永远年幼的小妹妹。 阿不福思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抱怨道“还以为你进了画框之后可以安稳一点少来烦我!……” 阿不思·邓布利多假装没有听到弟弟的怨言。 阿不福思重重地咳了一声,拉开一张椅子,一下子坐了下去,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脸上那丝淡淡的笑意消失了。 阿不福思没有看向画框里的哥哥,就那么保持着一种奇怪的、梗着颈子的姿态瞪着画框对面的那面墙,说道“按照你的指示,我也联络了一些德国和法国那边的……呃,经营地下黑市的贩子们……不过,他们手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古老的魔咒书。那些旧书不是没有,但是他们拿来的东西我都看过了,一点帮助都没有……” 邓布利多在画框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显然情绪已经很低落的阿利安娜的头发。 “这也是可以想见的。假如灵魂魔法是那么容易就搞到的东西的话,当初的小汤姆为什么要铤而走险把自己弄成那样呢?”他好像竭力用一种安抚的、轻松一些的语气回应道,仿佛这么说就能让他那个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