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二层楼的飘窗下,一束温暖的阳光透过冰璃从屋顶顶部直接照射进来。
此刻李沆正惬意的趴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背部温暖的阳光,嘴里还轻轻的哼着不知道名的小曲,在他的旁边,一壶刚刚沏好的茶,顺着壶嘴正腾起一条细细的乌气。
朝廷整日里来斗来斗去,哪里都不如御林书院这般清净,每次来到这里都有如度假一般。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彻底破坏了这种安详的气氛。
“唉,这年头,难得偷会懒也会被人打扰。”李沆无奈的从躺椅上爬了起来,又喝了一口茶水,将衣领上的扣子系上后,才慢悠悠的从楼下走了下去。
外面的声音,恐怕又是那个王靖过来找我讨价还价来的,李沆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门,能够在御林书院敢这样大声的敲他的门,恐怕也只有王靖这家伙有这个胆子了吧。
果不其然,他才一开门,就见到王靖正站在门前,手还悬在半空中,摆着敲门的姿势。
……
李沆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王大人,手敲累了吧?快请进休息一下吧。”
“李大人,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夫子,大人这个称呼对我已经不太合适了。”王靖没有客套,他走进大厅看到厅内有几把藤椅,便拉过一把直接坐了过去,翘起了二郎腿。
“呵呵,王大人才华横溢,为大宋又出了这么多力,老夫认为你在这里也肯定不会是长久之计啊。”
李沆笑了一下然后立刻闭上了嘴。
因为他发现对面的王靖正在认真的打量着他看,“王大人,老夫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不妥之处,你很完美,”王靖摇了摇头,“这次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您,今天转来十一堂的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三个书生而已,什么怎么回事?御林书院人事调动,为书生调整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李沆讪笑着,脸上略有一些尴尬。
“李大人,这件事您就不要瞒着我了,十一堂是那些考核不过的书生聚集的堂,而今天的那三个人,我好像听你提起过吧。”
王靖在今天看到堂里那三个新来的人,第一眼就发现了他们的不同常人之处。
气质,这三个书生身上都具备其他书生没有的那种气质,那种傲然于人的气质,哪怕是他们没有表情的看着王靖,王靖也能够从他们眼神深处发觉到那种傲然,这根本不是生活在普通的贵族家族里便能养成的,而是长期居于上位者有意无意间形成的。
换句话说,王靖当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三人的背景并不是那么简单。
而当曹棕自报了姓名之后,王靖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曹棕这个名字,王靖极为耳熟,后来一想在曹府听曹彬说过自己的家事,他正是曹彬最疼爱的小儿子。
“丞相大人,你我相交虽然不多,但我一直拿你长辈看待,不过这件事情上,你确实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啊。”
王靖叹了一口气,“您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晚辈造成多大的麻烦么?”
“额,这个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好吧,我承认老夫这件事做得确实有些唐突,不过几位老朋友相求,我总不能拒绝不是?”
大殿封功之后,王靖被派到御林书院担任夫子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宋真宗赵恒不希望他卷入太子之争的一种策略,而这次李沆将曹彬的小儿子、杨继业的孙子和其他人的亲戚弄到十一堂,很容易被人误解为是王靖和这三人背后的势力之间产生某种默契的信号,很有可能会引起宫里那边的猜测。
“那老夫再让他们回去?”
见王靖没有表态,李沆又试探着说道。
“不必了,曹大人与我也有故交,如果只留下曹棕的话,恐怕杨令公和王执事也会对我有看法,”王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晚辈只是一介后辈,这些年只是恰逢其会才赢得一些胜利,其实我并没有传闻的那样厉害,这些年为了朝廷,大宋我从西到北走了一大半,至今还孑然一身,如今有幸来到这里,现在我只想过一下平静的生活,还请丞相大人能够成全。”
“王大人,你看,你这样一说,实在让老夫羞得无地自容啊。”
李沆见王靖说到孑然一身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是啊,时间飞逝,流水无情,这一晃,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十年前,当时的大宋还被辽国打的割地赔款,民不聊生,宋真宗差一点想要倾全国之兵去檀州与之决战,那时最西方的成都府路贫瘠落后,盗贼横行,邻国西夏和吐蕃部族正对大宋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在这十年中,大宋在对辽国和西夏之战中分别获得了胜利,又平定了燕云九州,终于将汴京城的紫色金龙旗插在了关外,而西部的松风平原以成都府为轴心,俨然已经成为大宋西部的屏障。
王靖也一个刚刚入伍的都头,到北征辽国军中的一个押运粮草的主薄的身份,又历任成都府少尹、出使辽国使团使者、应州知府事、新州宋军统帅、寰州宋军统帅,身份伴随着大宋不断的转变,最终,当大宋内忧外患全部消除之后,他又回到了最开始从军的起点——汴京城。
所不同的是,十年前,王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而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青年,他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