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最外边的牢门被一脚踢开了,十几个守卫全部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他们一手拿着皮鞭,另一只手拎着水桶,一些囚犯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立刻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但牢房内叫骂吼叫的声音仍然没有明显的降低。
一个体格彪悍的囚犯正双手抓在铁栏杆上骂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守卫的到来。
领头的那个守卫头目冷笑一声,他向旁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神,几个赤着上身的守卫,将手中的皮鞭放入水桶中蘸了下,然后拖着皮鞭便朝着那个囚犯身上轮去。
“啪~”
“啪~”
“啪~”
啊,那个囚犯被突如其来的皮鞭击中面部,立刻大叫一声,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而他的身上也有几道长长的新鲜的伤口,看上去血肉模糊,
此时的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吼叫着,样子极为痛苦。
守卫的皮鞭本身就是用特制的材料制成,上面还有细细的小倒刺,再加上水有吸附作用,沾了水的皮鞭,能最大程度的让皮鞭充分黏在皮肤上,所造成的痛苦也更为剧烈。
那几个守卫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死活,他们拿着皮鞭向牢房深处行走,只要看谁还趴在铁栏杆旁,就恶狠狠的抡起皮鞭猛的抽去,他们还没在通道上走过一半的距离,在寥寥几声的啪啪之后,牢房内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只剩下这几名守卫走动的脚步声。
“啪!”
一个守卫用力的甩了下皮鞭,他把皮鞭放在水桶中用力的搅动了几下,又抽了出来,此时水桶的水已经变成了殷红色。
清洗完皮鞭之后,他又回到了守卫头目的旁边,开口说道“博特大人,现在这些垃圾全部都老实了。”
在他手中握着的皮鞭的末端还不时有浅红色的水滴冒出,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
那个叫博特的头目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扫视着牢房众人,沉着声说道,“都活得不耐烦了是吗?都想造反了是吗?刚才是哪个先带头的,给劳资滚出来?”
回应他的是牢房内死一片的安静。
“都没有人承认是吗?那好,从明天开始,所有人停止供应三天饭食……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规矩。”博特冷笑了一声。
牢房里鸦雀无声,事实上,就算他们想揪出来那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
不过,禁食三天这种惩罚会不会过于严重了一点?
听到博特的话,一些犯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没有饿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挨饿的滋味,在王靖看来难以下咽的糊糊,那都是他们心中的美味,并不是每天都供应的,平时他们所吃的东西,都是一种叫野果磨成的粉末和成的面食,苦涩干硬不说,每天供应也只是鸡蛋那么大的五块而已。
……
在幽州的牢房中,关押的大部分人都是辽国犯有重罪的犯人,在辽国的律法中有这样一条,除了一些十恶不赦的罪犯,比如谋反、弑父杀母、等qín_shòu不如大逆不道的罪行,其他的犯人都会按惯例被派到边陲要塞去充军,他们平时会被关在牢房内,如果边疆发生战事,他们则会被派到一线,抵挡敌军前几波的攻势,在他们身后有督战队进行督战,只要他们在战场上能够获得战功,经过核实会被军队登记在案,他们的罪行就会得到赦免,会被要求其加入军队,享受与其他士兵同等的待遇,而且在服役几年以后,他们甚至还会被允许返回家乡。
但最后一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极低,因为在战场上,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犯人会死在敌军的第一波攻击中,百分之十九的人在逃跑的时候死在督战队的手上,有百分之零点九的人死因缘于在战场上装死,结果被互相拼杀的双方士兵踩踏,也就是说,只有千分之一的人能够最终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这其中又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在服军役期间在战场上丧生。
但即便是这样,被关押在幽州“牢房”的犯人仍然极其的渴望着,他们渴望着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会突然出现敌人的军队,相比一辈子要呆在这种既阴暗又潮湿,空气中还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的囚室,他们宁可愿意全力拼搏一把,来博取微乎其微的获得新生的机会。
潮湿阴凉的环境,让他们身体需要很多能量来维持着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如果对他们停止了食物的供应,无异于让他们在这三天内,只能通过自身消耗来维持着生机。
在以前,“牢房”也禁食过多次,每一次禁食都会有很多身体弱的犯人因为受不了这种煎熬而死去,一个又一个的尸体被守卫从囚室中拉出来,然后像死狗一样在地板上拖了出去,集中在一起焚烧。
在王靖所在的这个牢房中,很多人都经历过禁食,也都是幸存者,对“禁食”两个字讳莫如深,谈之色变,但以往都是因为牢房内出现哗变或者攻击守卫等情况才会出现禁食这样严厉惩罚,却没想到今天仅仅是牢房内吵嚷了几句就……
博特很鄙视的向他面前囚室里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一个正在痛苦呻吟着的那个大汉,他不禁冷哼一声,眼神越发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