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袖子卷好,又把他手里的瓢拿过放到一旁。
风南恒在心内暗笑,他哪里又不会做?只是觉得手上沾满泥土,不便下手罢了。
就着她注的水,他将双手伸进桶中,反复在里面搓手里的泥垢,却总觉得洗得不干净似的,正纳闷间又听到云深深在头顶低声开口道:“这一遍洗不干净,还可以洗第二遍的!”
风南恒手势一顿,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忙起身抽出手。云深深便替他将已脏了的水倒掉,重新为他打些清水。
风南恒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嘴角不自觉上扬,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怎么那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见她重新注入水,他又一次将手放进桶中,凉爽的井水终替他驱走了自手臂传到心上的丝丝燥意。
手完全洗净,他才立起身,此时一阵风过,将他背后墨发吹起,几缕正飘到云深深的脸上,霎时一阵清香从云深深鼻端飘过。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那阵清香究竟是什么香,那香气就已经消失。
她讷讷的看着风南恒的头发,此时风南恒仍侧身甩着未干的双手,准备去找些毛巾来将之擦干,却在转身时看到云深深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他的心似漏跳一拍,疑惑问道:“在看什么?”
云深深这才回过神,有些尴尬的撇开眼,低声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风南恒问道。
云深深略抬眼瞟了他垂下的一束头发,又抬头直视他,问道:“你用什么洗头发啊?闻起来好香哦!而且,看起来发质不错……”那岂止是不错啊?若非是在古代,她肯定要以为是做了专业护理,或者,比做了专业护理还要好。她不禁在心内小小鄙视了自己一下。
听了她的话,风南恒愣了半晌,然后伸手握起一束拿在眼前,看了看后又将它放在鼻端,闻了闻后,笑着开口道:“很香吗?呵呵,我好像已有两日没洗头发了……”
“啊?几日没洗还会这么香?”云深深诧异道。又看向他的头发,又浓又密,也很干净,她又羡慕了一把,小心问道,“那我今天,帮你洗头发好不好?”
风南恒看了她一会,放下手中的头发,温柔一笑:“好!”
听到他答应了,云深深立马绽开笑颜,忙推着他往石桌边去。这时梧桐也从长廊走出,见到他们还未来得及施礼,云深深就对她说:“梧桐,你快去多准备些热水,我要帮南恒洗头发!”梧桐领命而去。
云深深又四处看了看,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这日太阳很温和,适合晒太阳,想了想后问风南恒:“你待会还有没有什么事?”
风南恒摇摇头。
云深深笑了,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又对站在一旁的夜痕说:“麻烦你把我房间里的那张木樨榻搬出来!”
夜痕看了她一眼,虽不懂何意,也惯性的不加以询问,只是看向风南恒,得到肯定后转身去她的房间。云深深见他去了后,就对风南恒说:“你洗发用的东西都在房间里吗?我去帮你拿,你先坐一下吧!”
风南恒疑问道:“难道你要帮我在这里洗?”
“对啊!”云深深说,又见他仍疑惑不解,她继续道,“你肯定没在外面洗过吧!呵呵,没关系的,你看外面这么暖和,鸟语花香的,在这晒晒太阳享受一下日光浴也是好的呀!对不对?”
听罢,风南恒笑着点点头:“也好!”
“嗯!那你先等会哦!”云深深冲着他眨眨眼,然后就向他的房间走去。一路行至里间,发现他的房间与自己房间格局差不多,她熟门熟路走到屏风后,搁架上已经摆了几种沐浴用品。她拿起它们,打开瓶塞放到鼻端一一闻过,发现其中一瓶的香味正是风南恒头发上的那种,知道正是手里这种,遂将它拿起,其他的摆回原位,又取过两条干毛巾以及一只铜盆便往外走去。
出门后发现夜痕已经将木樨榻搬出,她走过去将手中物放到石桌上。然后对夜痕说:“再麻烦你去井里多打些冷水来好吗?”
他冷冷瞥了一眼云深深,最后依旧不发一言,转身去了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