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四分五裂?”谢缵泰越来越觉得杨锐的与众不同,之前他只发现孙汶有如此认识,却想不到一向讲究自力更生的复兴会也有这样的认识。
“呵呵,这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不要当真。”杨锐不好把构想全部说出来,这涉及到了以后的保密事宜。这个方略他已经考虑了很久,自觉的没有破绽。在他的构想中,未来的中国是一个分裂状态的中国,即便是复兴会的地盘也是分裂的,比如东北,不坑日本人一把就绝不易帜。他倒不担心会失控,只要抓住了基层、财政和军队,那些地区首领也就是演员罢了,让他们表演表演互骂互殴,甚至各地区的军队像民初军阀混战那般,只会朝天开枪式的内战,还是很好玩的。
见几人在消化自己的话,怒视的黄世仲眼神开始缓和,杨锐又道:“举义之所以不能从两广开始,是因为两广是法国人的地盘,他在国际上地位不高,即使有法俄联盟,他的实力也要比德国弱一些。西洋诸国,英国最强,所以要找洋人,还是要找英国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举义之地,必须在长江中下游。”
谢缵泰又有些不解了,问道:“可万一英国人不支持我们呢?”
“就是怕他不支持,所以我们要在这里举义。”
“这……”似乎逻辑有问题,谢缵泰道:“难道不是先获得英国的支持,然后我们再举义吗。譬如孙汶,他早前和法国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为了让法国支持革命,便承诺将两广的路矿特权许给法国,这样法国人才支持他经越南到广西发动起义。”
“这样太软了,我们要硬一点!”说道孙汶杨锐就火大,他摆着手,一幅伟人的作态,朗声道,“我们先把长江几省拿下来,这样就能逼着英国人支持我们。不支持,这几省打烂,影响贸易,损失最大的还是英国。”
“可要是他派兵助剿呢?”谢缵泰不由的想到了洪秀全。
“不会,第一我们占领的速度要快,他来不及。第二则是英法已经签约,欧洲的局势越来越严峻,等我们举义的时候,他在远东的力量已经极为微弱。并且我们从江南北伐,黄河流域是德国的势力范围,把山东打下来,英国人一定会很高兴的。”为了二十亿的一战红利,杨锐只能把德国人扔到一边去了,谁让他打不赢呢。
杨锐能说的大致方略就是这样,便是如此,他还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可在谢缵泰他们听来,他只说了三点,一是现在的革命是不能离了洋人的支持。二是中国的不统一,对于虚弱的中国来说应该更有利,三是举义必定是从长江发动,这样有助于获得英国的支持。
杨锐的三个论断起先听着很不舒服。但细想又是这个道理,洋人对中国的干涉日渐增强,即便是国内革命洋人也会干涉。在这样的背景下,革命必须考虑到外部因素。统一问题如此,获得革命支持也是如此。其实国家的统一说到底是个实力问题,实力有了,国家不但统一疆域也将扩大,国家虚弱那自然就会分裂。现在的中国要想在列强之间获得发展,战略上的进退回旋就在所难免,该装孙子的时候就得装孙子。该弹吉他的时候就得弹吉他,只要能让中国富强了,便是钢管舞要跳的时候也还是得上,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杨锐的狡猾、或者说对于革命的深思熟虑让谢缵泰、李纪堂立马就交了心。既然是革命,那么表现成一个坏人比表现成一个好人更容易获得认同。而黄世仲,总是有着书生帮的志气,虽然杨锐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的心还是无法接受一个不统一的中国,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担忧,杨锐道:“世仲兄,相信我。我们这一代人不但会统一。更会把所有失去的国土都拿回来。包括香港、台湾,还有琉球。”
文人总是会被一种宏伟的理想所吸引的,黄世仲听闻杨锐的许诺,猛一抬头眼镜差点掉了下来,他一手扶着眼镜,一边站起身说道:“竟成先生。真…真的是这样吗?”
杨锐看着他激动样子,也站了起来,上前抓着他的手说道,“一定是真的!我保证!”
黄世仲大喜,也抓着杨锐的手摇晃起来。谢缵泰和李纪堂也凑了上来,四双大手不分彼此的抓在一起,一时间大家都很激动。李纪堂甚至道:“竟成会长,李某在香港还有些家财,若是革命需要,我可以把它全部捐出来。”
李纪堂为人豪爽,一直是革命党的财主,其父死后,所继承的百万家资一直在资助革命,不过革命似乎是个无底洞,特别是前年的大明顺天国,他独自筹集五十万以助革命,最后举义失败,家财失去大半。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杨锐说道:“纪堂兄,复兴会不缺蛋,只缺鸡,杀鸡取卵的事情不会做的,待过几日,有人会和你谈商业计划的,到时候把你的家业做大,方好味革命出力。”
杨锐这话说的实在,不说不要捐钱,而是说要把他名下家业做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