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愣着了,现在对表,三个半小时后开始进攻,我们和一营的突破口就选在之前看过的雷松,那里有足够宽度把整个装甲团摆开。”宋得胜说道,说罢又看了看表:“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分三十五秒,进攻在两点准时开始。还有记得每辆车都绑上那种木制框架。德国人战车壕又加宽了,别到时候过不去。”
该怎么打?从哪里打?之前早就侦察过、讨论过了。猛冲猛打不是瞄准敌人防御最强的地方打。而是选择适合整个装甲师展开的突破口,出其不意发起进攻。猛冲猛打只是在选定的突破口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快速坚定、不怕牺牲的凿穿敌军防线。任何突破口敌军都会层层设防,所以部队要有牺牲的准备和必胜的决心。
炮兵对着对面德军阵地猛烈轰击两个小时后,外面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幸好这雨非常小,空中那些排着笨拙队形的空军轰炸机若无其事的在战斗机的保护下慢腾腾飞来。此时德军飞机大多已经西调,这几天除了巡逻机,根本就不见德军飞机的踪影。
沉闷的嗡嗡声从装甲师集结地上空飘过,渐渐往北而去。抵达德军防线后,整齐的飞行编队开始拆分成小队,对准地面有价值的目标开始‘下蛋’。比炮声更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从数公里外传了过来,更加浓密硝烟中,之前依稀能分辨的德军防线现在完全被烟雾和火光吞没,大家只能根据地面的震颤得知轰炸就在离己方不远处。
并无什么口号和命令,宋得胜的092号车一启动发动机,全营的战车也都启动;他一往前开,全营的战车也按照突击方阵往前突进。犹如熟练的骑手驾驭自己的坐骑一样,经历厮杀的老兵们轻车熟路的驶向前线堑壕,去年那种紧张和青涩完全消失不见,有些车组甚至还在嘻嘻哈哈,倒是刚刚昨天刚刚上来的摩步营显得很紧张,那种全心全意什么都要戒备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刚上战车的菜鸟。
抵达己方最前一道堑壕时战车停了下来,宋得胜少校特意的看了看表,时间正好不差,刚好两点准时。此时后面的炮兵正好停止对德军第一堑壕防御带的炮击,延后的炮火组成密集宽大的弹幕横在第一防御带后方以隔绝有可能出现的增援,同时另外一些靠前布置的火炮开始压制德军炮兵,使其不能对己方装甲部队的形成压制。
将防毒面具牢牢扣上,宋得胜有节奏的敲了敲炮塔盖,092号车操纵杆一打,不轻不重的咔嚓声响过,战车犹如一头出山觅食的野狼越过了堑壕,行走于这片无比泥泞并充斥着硝烟和毒气的中间地带。履带板阻力的增加使得柴油发动机猛然低吼起来,整个车身都在震颤。身子探出炮塔的宋得胜感觉厚厚的泥泞被战车履带狠狠的甩到了后方,两条壕沟被092车‘开挖’出来,而后面的车则一丝不错的紧跟着他,无数发动机的轰鸣汇成一片泛滥无边的海。
“轰…轰……”,德军的炮弹终究还是打了过来,破片击打在钢铁战车上发出各式各样的声响,而后马克沁机枪子弹也打在前装甲板上,唱戏一般的咚咚当当。已经习惯复兴军装甲突击的德军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为何中国人要做炮火准备,可刚才猛烈的炮击和轰炸让他们损失惨重。纵使如此,因攻占巴黎而狂喜的德军机枪手还是艰难的在掺着毒气的烟雾中朝前方作无差别射击,希望凭借这些单薄的枪弹能阻止敌人前进的脚步。
‘当…当……’戴着毒气面具的宋得胜眼前也是一片迷糊,不知道从哪里漏进来的丝丝毒气刺激的他泪流满面,幸好炮兵使用的不是芥子气,不然他此时正在流泪的眼睛怕是要瞎了。甩了甩头以使眼泪不要糊住眼睛,宋得胜敲出了开火的命令。顿时,最前的一排战车机枪和火炮开始怒吼起来,火光四溢间,炮弹和子弹穿过浓密的烟雾,不知道射到了那里,但,这是突击必须的动作,即便无法命中敌人的火力点,这种扰乱性射击也能给敌人带来不少麻烦,甚至,如果对方战意不坚,他们很有可能会放弃阵地逃跑。
扰乱射击似乎真的有效,炮弹和‘咚咚当当’的声响变得略微稀薄,只是当清风将战场中间那层层的硝烟吹散,宋得胜猛然发现对面的德军阵地闪出十几道的火光,他来不及呼喊,‘轰’的一声,隔着一排的061车被炮弹击穿,车内的弹药被炮弹瞬时引爆,更猛烈一声爆炸后,战车的整个炮塔掀飞起来。
一辆车被击毁,又一辆车被击毁……,就在刚才那一轮炮击中,以宋得胜的角度,最少看见六辆车被击毁。德军77反战车炮一分钟可发射三到五发炮弹,若是以前,就这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一个油门战车就能冲过去,可现在学聪明了的德国人在堑壕前方挖了连绵不绝的反战车壕,那些反战车炮阵地则缩在厚厚的水泥工事里,后方炮火即便直接命中一发也不能将其摧毁——在敌军战车阻滞于反战车壕时将他们一一消灭,这是德军最新的反战车战术。
“冲下壕沟!我是宋得胜,命令第一排抛弃框架,冲下壕沟!我是…咳咳……,命令第一排抛弃框架,冲下壕…沟,咳咳咳……”
顾不上辛辣的毒气,宋得胜摘掉毒气面具,憋着呼吸对着无线电大声命令。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