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黄昏,早已经被荒草覆盖的古道边上,一株遭了雷击,半朽半绿的枯树上,缠绕着泛黄的枯朽藤蔓,一群黑色的乌鸦落在树上,昏昏欲睡。
直到那已经被遗忘许久的古道中传来脚步声,那群乌鸦才猛然惊醒,呱呱叫着,分外凄厉,在夕阳下划过一道阴影。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一个穿着青衫的老者,牵着一头瘦马缓缓从古道行来,斜阳在他身后洒下光辉,老者脚步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沧桑,落拓,背后背着一把用布缠住的断剑。
在这荒山野岭,忽然出现这样一个老者,显得有些奇怪,毕竟此地离最近的城镇,都尚有半月的行程,这里本不该有人出现。
山坳处有几座茅草屋,似乎乌鸦的呱叫,惊动了茅草屋中的人,那茅草屋中便有数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有男有女,看起来还颇为年轻,但脸上却镌刻风霜,颇为沧桑。
“这里,竟然会有人来?”
那茅草屋中一个男子开口说道,目光顿时一寒,“不要轻举妄动,让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话音一落,那人脚下一点,人如剑,气势冲霄,从荒山上落下,拦在了老者身前,目光惊疑不定,打量着老者,觉得此人身上有让他亲近之意。
过了片刻,那人才缓缓点头,“老丈。不知你从何而来,又要往何而去?”
“从来我者来,到去我者去。”
老者大笑一声,看了那人一眼,停下了脚步。
“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兄长,别和他废话,杀了他再说!”
一声冷哼。从荒山上又落下一人,扬剑在手。一言不合,便要杀人。
当先那男子摆摆手,“不急。先问清楚。”
男子说完,目光看向老者,“此地乃是我几位兄弟,避世隐居之地。老丈若是无事,还是请离开,否则我兄弟脾气不好。怕是会伤到老丈。”
“无妨。”
老者笑了笑,缓缓从背后拿下那柄用布包裹住的断剑,慢条斯理的打开布条,露出那断剑的真容。
当先那男子顿时目光一凝,有些不敢置信,细细打量着那柄断剑,惊呼失声,“未来剑?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听到男子的惊呼,荒山上的其他人纷纷落下,看到那柄断剑。都是赫然变色。
“是兄长的剑!怎么,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而且,为什么会是断剑?!”
几人纷纷震惊失声。看向那断剑,脸色变化,有悲戚之色。
老者叹息一声,伸手缓缓抚过那断剑,声音很轻,但落在那几人心中却是如同雷击一般,“剑,断了。”
“你到底是谁!这把剑为什么会落在你手里!这是我兄长的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此刻,剑断。那我兄长……”
当先那男子如遭雷击,脸色大变。踉跄退后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会的。这把剑一定是假的,兄长天下无敌,无人可以杀他。”
一个美丽的女子摇头开口,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一寒,一柄剑忽然出鞘,剑光一闪,已经落在了老者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把剑又是从哪里来的?说,要不然杀了你!”
剑光如水,凛冽在脖颈前,吹毛断发,只要再近一寸,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但老者却是面不改色,淡淡道:“剑断了,我受人所托,来到此地,便是想接续断剑。”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变色。
“此话何解?!”
当先那男子连忙问道,“若男,先放下剑。老丈,还请不吝赐教。此剑乃是我兄长所持,为何会落在你手中?”
“你那兄长要走前无古人之路,与诸天万界为敌。剑已断,路已尽。若有断剑重铸之日,或许还有扫平九天宫阙之日。但现在,剑断了。我是来,接续断剑的。”
老者缓缓开口,看了几人一眼。
“接续断剑?”
几人顿时一愣,看了老者手中那断剑一眼,沉默一下,还是那当先男子缓缓开口道:“老丈,不知该如何称呼?”
“叫我持剑老人便是了。断剑已经送到,要不要接续断剑,便看各位了。”
自号持剑老人的老者,叹息一声,看着几人。
“可否,让我看一看这柄剑?”
当先那男子没有接话,只是看向持剑老人手中的剑。
持剑老人没说话,只是将手中断剑递给了那人。那男子接过剑,只是轻轻一抚,顿时了然,声音枯涩,“不错,正是我兄长之剑。我兄长他,不知道现在如何?”
持剑老人沉默一下,“没有大碍,过些时日,便会脱困而出了。不过若无法接续断剑,终究只是棋子,便是覆了诸天,毁了世界,杀了诸神,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几人顿时沉默,传递着断剑,两名女子,便瞬间红了眼眶,潸然落泪。当先那男子长吸一口气,对着持剑老人拱了拱手,“说吧。兄长,要我等如何做?”
“重铸这把剑。”
持剑老人缓缓吐出一句话,随后长长叹息一声,“以身重铸此剑,以你等剑灵之身,重铸此剑。唯有此,才能成就这柄剑。”
几人就不说话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那柄断剑,过了许久,当先那男子才缓缓点头,“既然是兄长之意,那便如此好了。以我之身,重铸此剑。”
“我只问一句,若剑能成,我家兄长可能横扫天阙,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