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十八年,新春已到,大街小巷人流如潮,京城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享受一年之中难得的闲暇春节,男女老少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整座城的颜色也比平时鲜艳多彩许多。只见彩旗飘扬,各色条幅在屋檐与墙角处迎风招展。不少府院大门的门墙上都挂着一只只大红灯笼;四周火红的气氛让人心中发暖。
可比起百姓们的热闹欢腾,盛天皇室却显得有些沉寂。这段时间盛天皇室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对这盛大的节日提不起兴致,显示大皇子被处死,后是三皇子被禁闭锁在府中;而一直被寄予厚望的太子此时也在西州带兵平乱。
偌大的皇宫,照常举行的皇室家宴,盛天明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满桌围坐的家人,神情有些恍惚;这满桌之上除了一个负伤的六皇子和几个正在牙牙学语的皇子之外,竟然再无男儿郎了......
盛天明望着一旁小心伺候着的太监,突然发问道:“皇后怎么没来?”
那太监闻声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身子不适.....”
“呵呵,她哪是身体不适!”盛天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说道:“她是不想见朕吧?”刚刚说话的太监总管闻言,不敢言语,至从大皇子被处死之后,皇后就从未管理过后宫,而且一直对皇帝避而不见,甚至还数次自杀未遂。宫里的下人们当然都清楚皇后这是彻底恨上了皇上了,但做奴才的他们却是怎么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明说这些禁忌话的。
围坐在皇上身旁的大多都是女眷,其中有不少宫中的妃嫔和公主,她们见皇帝兴致不高,其中几个妃子连连上前开始说起好话;谁知盛天明却直接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说道:“朕乏了,这晚宴,我看就到这儿吧。”
说完,盛天明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大殿,整个殿内的妃子和公主们都有些无措,彼此张望起来。六皇子眼尖,自然是看出了自己父皇心情不佳,他当即跟各位贵妃也请罪告辞。
六皇子离开大殿,迈着步子朝刚刚盛天明离去的御书房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坐在御书房查阅奏章的盛天明就瞧见了走进来的六皇子,他抬起头,强笑道:“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留在那儿跟你母妃叙叙?”
六皇子未发一言,只是走到盛天明的案台前,开始帮自己的父亲研磨,一边研磨还一边出声说道:“见父皇兴致不高,有些担忧。”
盛天明闻言,握着笔的大手微微一颤,他看着自己的六儿子,心中一柔,淡笑道:“你这臭小子,瞎操什么心。”嘴上虽然说着带有批评之意的话语,但他来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得到孩子的一句关心之语,任何一个父亲都是高兴的。
“你们退下吧。”盛天明看了看帮自己精心研磨的儿子,将四周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打发走了;转眼之间整个御书房就剩下了父子二人。“父皇是否会怪我?”六皇子研磨完毕后,站在一旁,面露踌躇之色。
盛天明有些不解,发问道:“怪你?朕怪你作甚?”
“怪我检举三哥,因而三哥被设门禁,今日不能一同参加家宴。”
“呵呵呵,这有什么,你能检举你三哥,没有错。是朕,没有教导好这些儿子,也没有做好父亲的义务。”
说到这里,父子二人同时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盛天明就这么批阅着奏折,而六皇子就在一旁傻站着,父子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父皇,二哥回来了,我打算离京了。”六皇子打破了沉默的氛围,突然张口说道:“我若一直留在京城,也不太合适。”
听到六皇子这话,盛天明皱起了眉头,有些恼怒的出声说道:“什么不合适?你是皇子!留在京城才是正常。难不成整天背着你那把破剑游玩大陆?”
“父皇!”六皇子咬了咬牙,神情变得有些纠结,说道:“您还是没懂儿臣的意思。儿臣上次为什么会遇刺,您不清楚吗?”
听到六皇子那震耳欲聋的发问声,盛天明的身躯微微一颤,“你是朕的皇子,没有谁能把你怎么样!”
六皇子摇了摇头,自嘲道:“可是,上次若不是有英叔在,我已经死了。”
“父皇,朝局动乱,兄弟相争,我不想再呆在这京城了。我可以不争,但我身为皇子,就算不争,长留于此,我身边的人也会让我去争,别的人也会认为我会去争!我不想当大哥和三哥!也做不成太子!父皇!”六皇子神情变得有些激动,望着自己身穿龙袍的父亲。
盛天明抬起头,望着自己面色坚毅的儿子,面露愧色,“凌云,你相信父皇,朕不会让你有事。你就好生留在京城吧。”
似乎是猜到父皇会这么说,六皇子面露灰白之色,自嘲发笑道:“父皇,若你我是普通父子就好了。”说完,他甚至都没有行礼,便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只身一人,他看着六儿子离开的背影,面露疲态,瘫坐在龙椅上。窗外吹起的寒风,让他这位昔日威武君王更显萧瑟......
走出宫门,六皇子上了自己的轿车,轿车之中的颜雨辰似乎早就在此等候;见六皇子上轿,颜雨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怎么样,今年这家宴,不好吃吧?”
六皇子坐在轿内的软座上,神情有些冷淡,将自己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全都复述了一遍。颜雨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