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晗什么时候有过慢慢成长的条件呢?从穿越过来至今,头上就好像一直悬着一把利刃一般,以至于到上仙域之后,她对生命的存在已经麻木了,所有的做法全都趋近于本能。
绫夙的话也无法让她的心底掀起任何波澜,她甚至也一直不曾有将要成为凰的兴奋。
成为了凰,掌控了五界又如何呢?而现在她将要做的或者正要做的又有何意义呢?主宰别人的命运?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祇?
张潇晗不觉走到了最后的大殿前,站在宽敞的空地上,仰视着破天塔,她再一次疑惑了,在接近权力中心的时候。
活着,就是该有追求的,可她现在的追求呢?在五界重新建立秩序?重新设立王?让一切都按照她的设想?那她与天帝与千杳又有何区别?
什么也不做?冷眼旁观千杳与峒箫之间的战斗,将上仙域所有的修士全牵涉到其中,甚至还有下仙域或者其他所在?
大约凰也是难以取舍吧,所以这万年来,凰只是躲在她的识海里看着这一切,而最终选择了逃避。
她呢?
“王别无选择。”水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为何我不能置身事外,寻一山清水秀之地隐居,至此不问世事?”张潇晗轻声道。
“因为你是未来的凰。”水淸短暂地说道。
是啊,就因为她是未来的凰,前一万年她是在凰的炉鼎身份的威胁下兢兢业业,而之后,她就成了五界最大的一块唐僧肉了。
张潇晗终于走进了破天塔,终于站在了破天塔的传送阵上,她没有问水淸为何可以离开冥界,天帝已经不在,凰也消失了,冥界的规则又如何不会改变呢?
一阵眩晕,张潇晗甚至希望眩晕的过程永远不会停止,那么她也就不用面临抉择了,可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道一步步前进着,眼前忽然明朗,三人站立在上古丹宗的宗门前。
真的是时隔万年了,再一次看到这石碑,曾经的过往流水般浮现在眼前,就是在这里她认识了宋辰砂,得到了小宝,也收取了药园,也是在这里,她得到了凰的元神。
丹宗两个字仍然气势磅礴,石碑之下的异兽仍然如万年之前驮着厚重的石碑,丹宗早就被绿植覆盖,唯有山门前这一处仍是寸草不生。
“冥界本来不仅仅是让五界生灵转世投生的,冥界其实也有修士,叫做鬼修。”水淸的声音在张潇晗身侧缓缓出现,“修士陨落,神魂也是可以被祭炼的,包括修士的本体。”
张潇晗微微点头,“我曾经见过修士祭出过神魂,我的魂幡,我也曾经……可我是魂修。”停顿了下,这些忽然侧头道:“你的意思是……”
水淸凝视着石碑,视线在石碑上的字迹出勾画着道:“武器也是凶器,看落入到谁的手里而已。”
轻微的涟漪划过石碑,石碑上丹宗两个字忽然隐没了,五光十色的光芒在石碑上流动这,渐渐在光芒中浮现出一座金色的阵法。
“是佛族阵法?”张潇晗轻声道。
“是,最后封印这里的,据说是佛界的帝子。”水淸望着张潇晗道:“打开这里的,大约只能有王了。”
张潇晗看着金色的阵法,看着阵法中心那个大大的“卍”字,慢慢抬起手,一道紫色灵光从指尖激发,轻盈地落在金色“卍”字上,刹那见给阵法染上了紫色光晕。
金色阵法发出极低的嗡鸣,在紫光的步步紧逼下逐渐暗淡,忽然金光最后闪烁了下,蓦地消失,接着石碑一阵晃动,驮着石碑的异兽竟然站立了起来。
可就在这瞬间,异兽的身上忽然龟裂起来,石碑轰然倒塌,和异兽一起化为扬起的灰尘和石块落下去,灰尘中,就在异兽原本站立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块金色石板,石板的正中心仍然是一个大大的“卍”字。
一点紫光再一次扑过去,撞击在金色石板的中央,石板竟然在紫光中缓缓向下沉落,立刻,一股阴沉沉的邪风从地下涌上来,所过之处,张潇晗的肌肤都感觉到一丝战栗,好像有一只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摸在肌肤上,让她的汗毛都不由倒立起来。
很快,石门沉入到黝黑的地下中,三个人都没有迟疑走过去,慢慢地飘落下去。
不过是地面地下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地下的黑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黑一般,到处都是黑的,仿佛如果有阳光,阳光也会是黑色一般。
那扇石门已经不知道沉落到哪里了,他们只能在黝黑中向下渐渐沉落,视野里明明也是黝黑的,却奇怪地可以像在地面上一般能看到地下的一切,耳畔不断传来怪异的风声,却感觉不到风在哪里。
三个人沉默地下降着,他们好像是在一个通道内,但这个通道有好像无边无际般宽广,神念释放出去,竟然是上下左右都没有边际,虽然他们抬头就可以看到头顶的亮光,但那亮光却完全违反了张潇晗了解的常识,没有一丝一毫渗透到这山洞里,与其说那是阳光,不如还说是一张纸。
渐渐的,头顶的光亮成为了一点,而最后这一点也消失了,张潇晗终于感受到进入这个空间之后的一点不同,她感觉到了风。
这是一种好像能吹入到骨髓内将骨髓冰冻起来的风,甚至能从身体穿过,不过这样的邪风是无法对张潇晗三人构成什么威胁的,张潇晗只要将紫气布在体表,邪风就无法穿过了,而水淸的神光对邪风也有刻字作用。
很快他们就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