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越说越气,对着陈楚渊凑上来的手下拍出一掌,直接将一人拍在墙上,震得那人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谁敢处罚阿义,就从我身上踏过去!”陈老爷子瞪向主座上的陈楚渊,“你小子不就是想拉拢人心吗?用得着拿陈义做筏子?好!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们,阿义不是陈家人,你们还没有权利处置他!他当初真是瞎了眼,为了你们放弃了入山修武的机会,结果还遭你们嫌弃!呵呵!是我的错,将你们护得太好,忘了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现在被你们反咬一口,明白这个道理却已经晚了。”
大厅里无人开口。
他们都是陈老爷子手把手教出来的,但在陈家鼎盛时期,燕京大多家族都要避其锋芒之际,这些陈家子弟一向眼高于顶,就算用心教养,可到底公子哥的习气让他们觉得周围人的付出是正常的,陈老爷子对他们,对陈家的爱护也是应该的。
哪怕是陈义对他们的维护,觉得也不过是陈义想傍上陈家才做出来的姿态。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陈义为了能够亲自教他们武功,而放弃了入山修武的机会。
这些年轻一辈里,习武资质好的,只有四房的三少。
四房夫妇俩是陈老爷子最看好的下任家主,可惜双双在战场上牺牲,留下两岁的独子。
议事厅里的人对这个从小就受到陈老爷子格外爱护的独子都有种嫉恨,不少人暗中给三少下绊子,甚至有家里的主管受意在吃穿上亏待三少。
可三少从未在老爷子面前告状,一直深居浅出,醉心武学,直到七岁那年被偶然来陈家喝茶的知名道长看重,送进山里修武,淡出了陈家人的视线。
不少人见识过三少出手,那绝对是非常人能够想象到的高深武功,陈义比起三少来,不知道要差多少。
说起来,当初三少的武功启蒙,就是由陈义负责的。
二十年过去,陈三少已经达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陈义却依旧留在陈家为陈家贡献自己的余热,这其中陈义究竟为陈家付出了什么,不想知道的人是想象不到的。
可,陈老爷子什么都明白。
所以,才更气愤。
“这群白眼狼!”陈老爷子恶狠狠地喘着粗气。
“算了,”陈义突然开口,淡淡一笑,无比洒脱,“老爷子您不必为我操心,既然是义做下的事,那么义一力承担。”
陈义说罢,挺身上前,对着陈楚渊抱拳一拜,“陈家主,今天的事确定是我不对,不该去管权利之外的事,还望陈家主看在我在陈家数十年如一日的份儿上,放我一马。我愿自请逐出陈家,永世不再插手陈家的事,与陈家再无瓜葛。不知道这样的处罚,够不够?”
厅中又是一惊。
本以为陈义前面的话是向陈楚渊低头,可后面的话却是决然的要与陈家分裂!
陈义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
陈义难道不知道陈家这么多年暗中维护他吗?陈义在江湖上惹下的仇敌若是知道陈义与陈家再无关系,有十条命都不够陈义用的!
不少人暗中幸灾乐祸,似已预见陈义死无葬身之地的惨状。
只有陈老爷子清楚,陈义离开陈家后,有多么广阔的天空任他飞翔。
陈老爷子长叹一声,似乎要将自己的心肺随着这口气吐出去。
陈义听到陈老爷子的叹息声,强忍住心里的不舍,没有出声,只是弯着腰,继续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等着陈楚渊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