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青现自己站在一处小山坡上。此时他的脑袋想不出任何东西,只是本能般地打量着四周。/p
一眼看去,夕阳让大半个天空变为暗红色,不知名的漆黑鸟儿在头顶盘旋,无情的兽眼仿佛注视着张正青。火焰好像燃烧着大地,灼热地气息扑面而来。面前是一大片凹凸不平地山地,但都是着半人高左右的小山丘。奇怪的旗帜、残破的刀枪乱七八糟地倒插在地上,除了没有尸体和行人,这赫然是一副战乱纷飞的场景。/p
张正青转过头,只见一只巨狼已经扑到他的面前,眼神凶残至极,张开满是尖牙的狼口,唾液飞溅。张正青反应不过来,被咬住喉咙。他顿时汗毛直竖,魂飞魄散,后背冷汗凉了一片。/p
仿佛被困在了梦境,这种惊慌至极的情况张正青竟没有惊醒。/p
他失措地大喊大叫,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把红柄短刀拼命捅到巨狼身上。/p
巨狼松开嘴巴,后退一步,变为黑雾,涌向张正青。/p
张正青恐惧地尖叫一声,转头就跑,跑下小山坡,连回头都不敢,一直玩命狂奔。/p
这时,场景变幻,天空变得净蓝,白云飘飘。张正青现自己正在一条干净的沥青路面上奔跑,而沥青路两旁有着无数色彩缤纷的小洋楼,手中的短刀也不见了。他停下脚步,看见一个身后飘荡着黑雾的男人,走进其中一间小洋楼中。/p
梦境中的张正青神志全无,他仿佛全然忘记了方才的巨狼和黑雾,丝毫不惧怕,呆滞地跟了进去。/p
门上有一招牌,但像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进门之后,现屋子不大,没有隔墙,没有房间,一眼便能看完。进门处有许多绿得亮的植物,除了门以外的三道墙都靠着褐色木头的博古架,而博古架上放着一把把精美的刀剑,房间中间则是一张正方形的大沙凳子。/p
屋内已有数人在观赏架上的刀剑,或者询问服务员刀剑的价格。/p
张正青看见那个身后飘荡着黑雾的男人,这时他正拿着一把短刀细细打量。/p
一个穿着黄色围裙,带着橙色头巾的可爱服务员女孩走到男人的旁边说着什么。/p
张正青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但半句对话都没听见。/p
男人放下短刀,转身离去。/p
穿着黄色围裙的女孩从背后抱着男人,哭着说着什么。/p
这时张正青终于听到了,女孩在说‘别去’,语气中充满爱慕、悲伤、不舍和绝然。/p
男人低头站着不动,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表情。突然之间,他猛然转头看向张正青,化为一团黑雾,涌向张正青。/p
张正青这时才害怕起来,怪叫一声,转身欲逃出屋内,但却现屋门沉重无比,丝毫拉不动。/p
张正青吓得惨叫起来,脑筋转动不过来,死活拉着屋门,然后本能地转头一看。却现黑雾不见了,屋内的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刚才穿着黄色围裙的女孩正蹲在地上,将脸埋在双臂之中幽幽哭泣,模样十分惹人怜惜。/p
然而张正青牙床颤,魔障般地认为这个女孩便是要害自己的黑雾。飞快地从博古架上拿到方才那男人打量的短刀,拨出,一刀插到女孩的天灵盖处。/p
女孩惨叫一声,但张正青不管不顾,像开椰子一样拼命转动短刀。/p
献血染红了短刀的刀柄,像极了之前他随手拿起刺向巨狼的那把短刀。/p
张正青怪笑一声,兴奋地打开了女孩的脑袋,然后捧起白花花的脑仁并用手拨弄着,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p
然而并不顺利,只见张正青如同野兽般恼怒地大叫一声,随后把乱七八糟的脑仁一口吞下。张正青得意地大笑,笑着笑着打出一个饱嗝,并吐出一团黑雾。/p
这时,梦境骤然消散。/p
张正青猛然睁开眼睛,突然一大股信息涌入脑中,顿时头痛欲裂,就像一个容器不断灌入水几乎要涨爆一般。同时,四肢百骸中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行,又像是身上骨头暗自涌动,酥痒无比。/p
张正青眼睛瞪得极大,其中血丝密布,嘴巴张开流出一行唾液,若有若无地出凄惨的叫声,身体上的酥痒倒也罢,主要是脑袋的胀痛,实在令人生不如死。/p
好在,头痛也并非长久持续,数分钟之后,张正青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方才的痛感已经深刻脑中,难以忘怀,总感觉着仍会再来。于是他躺在原地足足有一小时,才缓缓坐起,但仍旧心有余悸。/p
张正青摸摸后脑,竟只摸到凝固的血块,没有半点疼痛和伤口,微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站起身来,现墙角靠着那个男人,男人此时皮肤毫无血色,低垂着脑袋。/p
张正青大吃一惊,心想:“我…我怎会在那?”/p
此念头一出又是一惊,喃喃自语道:“我在这呀,我是张正青呀。”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但有大半竟然不属于自己。/p
是这个男人,这个叫做万里凝的男人的记忆。/p
既然他的记忆来到我的脑中,那他变成了什么样?/p
张正青径直走过去,伸手探他颈部动脉,但是刚一触碰,万里凝的身体竟然像沙子粉末一般散开,落了一地,衣服无所凭依,自然也掉在地上,粉末似乎变得极小,转眼间便消散不见,只剩下一地的衣服。/p
张正青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杀了人,即将被投入大牢。但脑中迅冒出一个念头:“肉身尚且不存于世,又有何人得知此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