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外来观礼的修士对下方的云卷云舒,乐此不疲,整日观赏;可对于吕且这种自小就生活在九天剑宗的人来说,他看流云已经看的想吐了。
自从前几天失手将承天剑台击毁,还将玄天阁击沉数百丈后,吕且为了避风头,已经好几天没去玄天阁了;他将昆仑巨剑放在身旁,双手枕头,躺在枯黄的青草上,看着空中的大日,心中很不是滋味;承天剑台毁坏那天,他向陈天元解释了无数次,当时他无法控制自己,是失手、是失手,可陈天元就是不听,哪怕自己万般解释,可陈天元依旧不肯原谅他。
心里正骂娘的吕且眼前忽然一亮,他微微翘头向上望去,便看见了闭着眼的齐映云,“师兄,我好苦啊!”
“苦什么?莫不是想师妹了?”
“好端端的,我想她干嘛。”吕且翻白眼道:“玄天阁那边那么热闹,我是在烦陈师兄不许我去玄天阁这件事。”
齐映云好言安抚道:“在会武之时动手杀人,就算陈天元性格在愣,心中也难免有些意见;这几天你就别去玄天阁了,等过些时日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以陈天元的性子,肯定也不会真的和你过不去。”
吕且的就好像你没有杀人一样,可为什么你还能去玄天阁?”
“呃……”齐映云辩解道:“我是失手、是失手!”
吕且问道:“师兄,你确定,你那个叫失手?”
齐映云解释道:“我要是早知道左知秋如此弱,我就不出全力了……再说了,我们俩情况不一样,你除了杀人,还摧毁了承天剑台。”
吕且望向天空,说道:“师兄,你说小师妹现在如何了?你说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那有你这样转移话题的……”齐映云脑中想起了那个刁蛮任性少女,嘴角微笑道:“她呀!不霍霍别人就是好的了,那个敢欺负她啊!”
吕且傻傻的笑了笑,“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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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国南疆被人称为荒芜之地,这里环境恶劣,妖兽遍地,崇山峻岭间遍布瘴气。
一名个子不高,身材娇小,身着红衣的少女,慢悠悠的行走在南疆边陲的官道上……
红衣少女的胸如同男子般一马平川,她的腰肢很是纤细,一双大眼睛异常灵动,樱桃嘴和小鼻子,也衬托着少女娇小的容颜。
红衣少女的名字叫赵凌雨,她的天赋平平,修为平平,灵根平平;可她却来自那座天下剑士共仰之的宗门,她的师傅是号称能“镇压天下”的流云剑神。
赵凌雨生于南疆,幼年时一直生活在此;她父亲是镇南军的校尉,因为性格耿直,嫉恶如仇,不懂得阿谀奉承,所以那怕她父亲军功累累,官位却一直难得寸进。
赵凌雨父亲任职的当地,有一位炙手可热的太守之子,这位太守之子仗着自家父亲的威势,在城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甚至还将邪恶之手伸向了城中各家妇女的裙底,是当地有名的花花太岁。
终于,看着横行无忌的花花太岁,赵凌雨的父亲忍无可忍,当街就手刃了正在强抢良家妇女的花花公子。
事发之后,她父亲便带着一家老小和未满五岁的赵凌雨逃亡,但最终一家老小还是被太守派出的杀手追上,年幼的赵凌雨被自家母亲塞进树洞,逃过一劫;可她全家却无一幸存,若不是刚好碰上游历南疆的吕且,年幼的赵凌雨很可能会饿死在那崇山峻岭之间。
在狭小的官道上走了一段时间后,赵凌雨看见了炊烟,沿着炊烟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便找到了一处小镇。
事过经年,赵凌雨对幼时的记忆也早已模糊,现在的她,除了记得母亲将她塞进树洞时的表情外;就只记得幼年时,母亲给她做过的一种名为“黄粑”的食物。
南疆瘴气极重,向来游客稀少,这座小镇中也仅有一家客栈。
客栈里只有一桌客人,显得孤孤单单,很是冷清;赵凌雨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便坐了下去。客栈的座椅木凳都很旧,表面也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肩头搭有棉巾的年轻伙计见来了客人,连忙走过来擦干净桌子,边擦桌子边招呼道:“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
赵凌雨问道:“你们有黄粑吗?”
年轻伙计笑着说道:“有!当然有!黄粑这东西在我们南疆,不管谁家的婆娘都会做的。”
赵凌雨点了点头,“那给我来一盘吧。”
客栈里另一桌客人,是两位游侠打扮的年轻人,这俩人皆背负长剑,赵凌雨神识扫过后,发现只是两名气血比之普通凡人稍稍旺盛些武夫而已。
两位游侠小声的交流着,外人很难听清楚说些什么,可身怀修为的赵凌雨却听的很清楚。
白衣游侠说道:“南疆本就是民不聊生的苦寒之地,那刘县官身为朝廷命官,上不求尽忠报国,下不求尽心于民,不但不能施德政于百姓,反而公然抢夺民女,制造冤案,将生灵置于涂炭,将百姓推向水火;有如此之人当政,民心焉能不思变?”
白衣游侠对面的黑衣游侠说道:“既然为官不仁,百姓怨声载道,我辈游侠以武犯禁,自当不爱其躯,为弱小者拔剑,任侠仗义!”
白衣游侠问道:“可有良策?”
黑衣游侠点了点头,“我以打听清楚刘县官的居所,咱俩夜半三更潜入,然后杀!”
白衣游侠说道:“可。”
赵凌雨听过黑夜游侠的良策后,略感无语,这算哪门子良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