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呼、呼、呼……”
幽静的山路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以及粗细不匀的大口喘气声。
“陈花生,你不是说翻过这个山头就能看见山村了吗?”
唐崖跟在陈玄生身后,将木柴从左肩换回右肩说道:“我他娘的肩膀都磨破了,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啊?”
四脚蛇差点被甩下柴捆,动了动四只脚,又重新趴好。
只是这次四脚蛇没有呼呼大睡,而是抬头四望,眼中反射着月亮一丝丝冷光,细细长舌吐出收回,再吐出再收回,循环往复,像是探查着什么东西。
越过山头,又向下走了几阶石梯,陈玄生停下脚步向前看了看,说道:“我记得就是这座山头啊,难道是天黑,我记错了?再往前走走看吧,崖子。”
陈玄生挠挠头,又为唐崖鼓鼓气,起步向下走去。只剩下两里的山路,走了这么久也应该能看见村子了。
唐崖嘴中嘟囔着,脚步没有停歇,仅跟着陈玄生。
月光如流水,山风吹过,树影来回摆动,像是随水流律动的水草。
只是陈玄生此时已无心情欣赏如此美的月色,脚下又翻过了一座山头,依然没能看到山村灯火。
跟在后面的唐崖双肩疼的厉害,随手折了一段树枝砸向丛林。
“扑楞楞……”
一只野鸟被惊起,吓了陈玄生一大跳。
“崖子,你想吓死啊?”
陈玄生停下脚步看着向树丛砸东西的唐崖,唐崖嘿嘿一笑,说道:“陈花生,是不是我们走错路了?”
“扯淡,从这边下山就一条路,哪里会走错?若是走错,也是碰见外乡人时走岔了路。但那会儿天大亮,你又不是不知道走那条路?”
唐崖看看陈玄生,扔下木柴,一屁股坐在上面,说道:“他娘的,这可奇了怪了,就这么点山路,走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走两遍山路也够了。”
“咕咕~咕咕~”
远处传来一声鸟叫,一片虫鸣的山路更加空静,陈玄生也放下木柴,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不知何时,月亮一圈布满了云朵。
陈玄生擦擦汗,也坐了下来,说道:“再休息会吧,等一下再走一段看看。实在不行就再回到那个岔路口,再不然爬到树上过一夜,等天明再说。”
“好吧。”
唐崖说道,一遍又一遍的拽回四处乱爬的四脚蛇。
四脚蛇伸头乱嗅,急的团团转,唐崖却是乐此不彼的斗着它。
“呼~”
一阵大风吹过,乌云掩月,山路一时漆黑。
“叽叽~嘻嘻~”
一串像是人笑,又像畜生叫唤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艹你娘的,什么东西?”
唐崖被吓了一跳,摸了一块石头暴喝一声,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砸去。
“叽叽叽叽叽~嘻嘻嘻嘻~”
一只狐狸样子的黑影,叫唤着从林中窜了出来,向两人看了一眼,就像学人打揖首那样,两个前肢叠放了一下,又窜入另一方面边树林。
“去你娘的,还想学人啊?”
唐崖又摸出一块石头砸向那畜生窜入树林的地方。
“死畜生,吓死老子了。”
唐崖拍拍手说道。
陈玄生只是随声附和了一下。刚才那道像狐狸一样的影子窜过时,他的眼前突然清晰了起来,看清了那道影子,是一只白狐狸,浑身散发出一丝丝淡淡白雾。直到白狐狸窜入林间,眼前才又重新昏黑起来。
陈玄生经历了几次怪事,这次确信不是体虚所至的眼花,而是真真切切。
想了想,陈玄生闭上眼默念那句口诀:“我心如明镜,明镜照我心。我眼如镜,观。”
睁开双眼,陈玄生被眼前景象怔住了。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荒草乱石,哪里还是那下山的山路,分明就是一道小山沟。
陈玄生又看向唐崖那边,眼前的唐崖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一片火红,犹如熊熊烈火,头顶也散出一片金光。
陈玄生又念道:“收。”
眼前景色恢复如出,两人还是坐在山道上,四脚蛇在一旁乱爬。
陈玄生颓废的坐在地上,背靠那捆木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像唐崖解释。
这时,远处脚步伴随着歌声响起。
“那个月光清如水哟~~山里没有人哟~~我的好哥哥你在哪里哟~~妹妹一人心中怕哟~~哥哥你快快来哟~~快快来哟~~……”
陈玄生竖起耳朵,女子清澈的歌声由远及近,离两人这边越来越近。
“哎,陈花生,”
唐崖一个嗗碌爬起来拍拍陈玄生肩膀,嘿嘿一笑说道:“你猜唱歌的这个姑娘美不美?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玄生被唐崖的胡八扯逗笑了,问道:“姑娘还分男女?”
唐崖笑道:“那肯定了,今早我去找你时,路上见到一人,腰间佩刀,一身公子打扮,可一开口就是女儿声,柔柔的,很好听。”
“不会吧?这世上还有不男不女的人?”陈玄生皱了皱眉,不解的说道。
这世道太他娘的奇怪了!
“阿弥陀佛,陈施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可愿随本僧……”
唐崖突然放低声音,伏在陈玄生耳边说道:“等那人过来,你敢不敢打赌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赌什么?”陈玄生问道。
“嗯~”唐崖仰头望天,想了想说道:“谁输了谁就替他洗一个冬天的衣服。行不?”
“好,我猜她是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