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周身的气血翻涌,紫宣蹒跚的爬向瘫倒在地的青帝面前。
“师傅,您如何能这般打算,紫宣若知您竟用数万年本命精血来滋养,情愿魂飞魄散于三界之中啊”青帝依然晕眩过去,面对紫宣的愧疚与伤怀,他一句也没能听到,若他听到了,定然是一场顿首垂足,枉他耗损大半精血,这小子居然还将魂飞魄散挂至嘴边。
而白帝、百草仙君、白鹤仙子也是元气大损,紫宣即刻放出传音符,传唤门外的药童。药童们迅速进入,按照事先百草仙君吩咐的进行医治,白帝在服下一颗仙丹后最先转醒,毕竟是几十万年的修为,又没有伤及根本,白帝很快就行动自如。见紫宣悲恸的样子,怕紫宣那犯傻的性子再起,剑指一挥便叫紫宣昏睡过去,这才唤醒百草仙君,一同前去为青帝疗养。
七七四九天之后,九溪山。
“师傅......”自紫宣昏睡后便常常陷入深深的梦魇,直到今日梦到自己的师傅青帝坠入无边的深渊之中才生生惊醒。
“嗯,总算不枉为师救你一场,如今你仙根未稳,且休息几日,为师再与你清算前账”青帝耗费了大半本命精血来助紫宣剥离七杀格,一头青丝竟瞬间白头,但经过百草仙君和白帝的疗养,如今已然恢复生气,只是那几十万年的精血却需要无尽的时光去修炼方能弥补,好在,青帝本就与天同寿,几十万年,便几十万年罢。
见青帝离开的步伐较以往慢了许多,紫宣再难忍住眼中的伤痛,只能侧向一旁装作闭目静养的样子,师傅一贯要强,几十万年来更从未能有任何事情伤他分毫,九溪山虽然清苦,师傅却一直怡然自得,步态雍容,如今却为他失去了大半的修为,元气大伤,自己当真是无以为报了。
“夭夭,师傅用心良苦,唯有日后你我的孝敬与陪伴才能回报一二,你,等着我。”许宣收敛心神,尽量让自己不要想到白夭夭,默念清心诀,迅速进入修养状态。紫宣沉浸于师傅的伤不可终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让自己沉睡,他几乎一刻也坐不住,他怕自己抛下伤重的师傅不管不顾的前去寻找夭夭,师傅和夭夭如同天平的两端,而他站在天平的中间,似乎往哪一端前进都会给另一端的人造成伤害。
往后几月,紫宣将照顾师傅的事情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青帝见他忙里忙外一刻不停的样子,自然知晓他内心的煎熬,恐怕这孽徒竟是想让事情填满每一分每一秒,好挥去心头对白夭夭无时不刻的惦念吧。
青帝也曾有过情动的石刻,但作为天地初神,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最终没有衍生出如紫宣这般刻骨的情意。情之一字,究竟为何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曾经一心向道的紫宣自愿放弃飞仙?这天神的情,当真是毁天灭地般的浩劫啊,幸而紫宣尚未飞升天神,如今七杀格已去,定然能求得一个圆满,只是这天乩剑却尽数储存了紫宣的七杀格,往后天乩剑又能再寻谁做了主人呢。
每日得了紫宣的精心调养,青帝的气血大好,精贵的药材,他这个徒儿是一罐一罐的给他炖啊,只是这些药材虽补仙体,却也滋补火气。这不,紫宣这时正往青帝的火气上浇油来了。
“师傅,这梅林得了九溪山仙气滋养倒是生长葳蕤,徒儿为您制了一罐梅茶,您素日没有旁的消遣,不若就寻白帝相对下下棋、喝喝茶吧”紫宣挥手掸落落在肩头的雪,也挥去一身寒气,他得了师傅的大半精血,也得了师傅的半数修为,如今元神已定,可以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了,只是师傅的修为却恢复缓慢,只能等他去寻了那处凡间机缘,来修补师傅精元了。
“既然心意已决,就不必到为师这里讨这个没趣了”青帝放下手中的书简,抬眼瞧了紫宣一眼。便端起茶杯不再出声。他这个徒弟,从来面面俱到,这几个月来,他怕是收紧煎熬了。
“师傅,徒儿定当早去早回”紫宣来到书案前,拜在青帝跟前,青帝微微抬眼,只能在心底叹息,这一世,天道也好、三界众生也好,万不要再阻了他与白夭夭几千年的姻缘了罢。
紫宣走了,踏上赴白夭夭断桥之约的路途。他出九溪山的那一刻,满梅林的梅花都瞬间开放了,飘飘洒洒的梅瓣就如同庆祝的鞭炮屑,欢送着紫宣,也等待着他的再次归来。
“青帝,那白夭夭不过就是一条才两千年的白蛇,竟让紫宣执迷至此,您好不容易才将他救回,又放任他去寻找白夭夭就不怕......”一旁的仙童对于人世□□完全不懂,被称为三界第一人的上仙如此恋栈区区蛇妖,对于仙童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我已经助他去除了七杀格,如此,一切无妨”青帝也是在紫宣两世都愿意为白夭夭身死魂灭后才顿悟的,以紫宣的性子,即便再活几世,他定然还是要与白夭夭厮守一处,可天道既定,七杀格不破,紫宣终究是孤寡之命,万一他再生死一遭最终还不是他这个老师傅受累。
青帝难得放下天道陈规,终日在九溪山品茶下棋,风雅之事他是一日日,一样样的尝试啊。
西湖。
紫宣一身的风雨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冽,这西湖水依旧,但雷峰塔倒塌后也已经重修,自百年前他以一身骨血化去雷峰塔的魔气后,西湖岸边柳堤长青,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为他们受尽魔力侵蚀的白夭夭却无人知晓。
“娘子,百年前的断桥之约是为夫失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