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司马懿能够获得绝对的静养,司马朗特地安排除了春华和司马兄弟之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走进屋内,后来司马朗还将家中的仆人、女婢全都安置在前院,将后院被划分成几乎完全独立的隔离地带。
忙完了县衙的公事后司马朗只身来到司马懿的房前,在敲门前他刻意左右注视了一下,确定没有旁人后他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敞开,张春华见是司马朗前来迅速把门敞开,放其进去后又再度将门关上了。
进屋后,司马朗看到司马懿躺在床榻之上,手中握着一卷残破的竹简看得入神。
显然司马懿果真是在装病,只是这一次他更加谨慎。
“我已按照你的计划,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到了前院,你这里不会再有闲杂人等经过了。”
司马朗说完后顺便从袖中掏出了自己藏好的竹简递给了司马懿:
“邺城的陈大人又送来了书信。”
接过陈群的书信后司马懿转而将自己手中的书简放在了左腿边,看完书信的内容后他将书信卷好递给了春华,春华转身便将竹简丢到了燃烧的炭盆中。
“陈群兄长在心中说曹操身边有人正在暗中针对我,让我要倍加小心。”
望着炭火中被渐渐烧黑的竹简,司马懿冷笑着自嘲道:
“看样子我真的是得罪了很多人,可笑的是我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春华扶着司马懿的肩膀安慰说:“夫君,既然眼下那些藏在水面下的人还没有露头,我们不能采取任何的应对策略,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步步为营。”
司马朗点点头:“春华说的对,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松懈。”
说罢司马翎无意间瞥了一眼司马懿腿边的残破书简,发现上面的字迹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于是他将书简拿了起来摊在自己掌中细看。
“怎么?兄长识得上面的字迹吗?”
看司马朗的表情司马懿就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迫于郭嘉生前没有解开的谜团可能有助于自己发现那些人的蛛丝马迹,司马懿赶紧追问道。
仔细看了许久之后司马朗的脑海中总觉得这字迹是自己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可是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这到底是谁,于是他将竹简卷好后对司马懿说:
“我书房中有很多过去与我来往的书信,等我回去自己比对之后一定能够找到这个人。”
话音刚落司马朗又对这份竹简起了疑心:
“仲达,此古怪的竹简你从何处而来?”
司马懿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份竹简对我来说相当重要,还请兄长费心。”
就在他们对话的同时,司马懿敏锐的察觉到了门外有人,于是他并没有声张而是赶紧向张春华使了个眼色,张春华走到门前快速将门拉开时,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缨儿。
外的严肃甚至有了些许杀气,缨儿吓得赶紧弯下腰不敢抬头看她:
“夫人,奴婢已经将二公子的药煎好了...”
张春华用满脸怀疑的神情接过了盛着药碗的托盘,似乎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抛却了昔日和缨儿之间亲密无间的主仆之情,心中想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的夫君不利。
可能是觉察到了张春华异样的目光,缨儿赶紧向她行礼之后转身快步离去了。
对于缨儿出现在门口这一突发状况,司马懿和司马朗都觉得事有蹊跷,司马朗赶紧询问张春华:“我们方才的话,她可曾听见了?”
张春华摇了摇头:“看她的表情应该不像,缨儿的脚步声和身上的香气我很熟悉,如果她早就站在门口的话,我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自此之后,张春华虽然没有因为这件事责备过缨儿,也从未再提过,但是她的心中已经悄然对缨儿产生了一种隔阂感。
拿着竹简在回书房的过程中,司马朗正巧在走廊遇到了司马孚。
“兄长,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呢?”
司马朗谨记司马懿的嘱咐,没有将残简的事情对司马孚透露,他将竹简自然而然的背在身后笑道:“没什么,只是县里又来了公文,我去看看。”
在谈话的同时,司马孚显然注意到了司马朗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他笑了笑:
“是这样啊,那愚弟就不打搅你了。”
说罢司马孚躬身向司马朗行了礼之后,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回到书房后,司马朗将书架上所有往来的书信依次打开与残简上的字迹比对,然而一份份竹简比对过去了,他都没有能够找到与之相符的。
由于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导致他的眼睛过度疲劳,视线也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司马朗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大片光亮照射的难以看清站在门前的人是谁,还未等他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个人影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紧接着司马朗连仅有的模糊视野都化成了一片黑暗...
醒来时,司马朗只感觉到他的后脖一阵酸痛,活动了两下关节后,他努力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张突然出现的脸,到底是谁。
正当他为此感到莫名其妙之时,隐约从袖口处传来的墨香将司马朗的眼球吸引了过去,当他看到自己桌上砚台倾斜,导致墨汁尽数洒在了桌案上的竹简上时,顿时大惊失色,他顾不得自己袖子也染上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