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来之不易,李凌霄装好之后又从墙头爬了出去,一溜烟跑到长街上打了辆黑车直接回了药城。
折腾半晚上,李凌霄回到省一招,从口袋里拿出那瓶乳白色的原奶,在等下仔细打量着。
有点粘稠眼色也很正,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添加过东西,李凌霄轻轻把瓶子放到床头柜上,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在安定县平珠原奶收购处看到的情景。
两兄弟往原奶中掺加的东西绝对不是好货,否则也不会选在大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可是要想证明添加剂成分,李凌霄还需要实验室进行仔细化验。
第二天,李凌霄一早赶到单位,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直奔实验室。时间不等人,越早揭露出四羊集团的丑闻,就能挽回更多孩子的健康。
满心焦急一直等到下午,实验室终于有了结论。
李凌霄送过肥料添加剂,名叫三聚氰胺。而根据几次核对,实验人员得出数据,每百克原奶中竟然含达200毫克左右的三聚氰胺。
这一检测结果震惊了实验室的所有实验员,就连后来到场的程成也惊到当场。
当然,李凌霄获得样本的渠道没有跟程成细说,他可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是从特殊渠道弄来的样本。
李凌霄和程成拿着实验室出具的检测报告,找到了童大年。童大年对这件事也非常重视,立刻带着二人去了厅长办公室。
胡舜臣看完检测报告之后,摘下老花镜放到桌上,气定神闲地对李凌霄问道:“李凌霄同志,你的实验样本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老同志办事就是讲究严谨,虽然实验报告非常震惊人心,但是他还得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厅,错不了,我找四羊集团的奶源供应商弄来的样本,绝对没有问题。”李凌霄满脸信誓旦旦,不由得胡舜臣不信。
其实老胡坐镇农业厅这么多年,对行业内的潜规则早已经摸得门清。奶制品中添加少许“蛋白粉”,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行业秘密。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敢在奶源中添加这种高致病性添加剂。
四羊集团或许牵涉其中,亦或许没有。在原奶没有进入四羊集团之前,谁也不敢说人家肯定有问题。
“好吧,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各自去忙吧。”胡舜臣摒退三人,待办公室门关上之后,才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田总吗?我是胡舜臣啊。我听手下人说,你们四羊集团原奶供应商中有些不守规矩的人,供给你们一些不合格的产品,我觉得您应该把这件事重视起来啊。好好,您重视就好,那咱们改日再聊。”
堂堂的一厅之长在一个企业领导人面前,居然可以做到如此低声下气,如果当时的场景让李凌霄看到,一定会十分不解。
话说田玉华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答案是肯定的。
一个原先干给母牛喂食,接生起家的工厂女工,做到名震全国的国企老总,这其中的艰辛和困苦,并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到的。
田玉华历经几十年间,将原本一家小厂发展成集奶牛饲养、乳品加工、科研开发为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四羊集团头上顶着一系列荣誉也让四羊人骄傲备至。
2005年8月,“四羊”品牌被世界品牌实验室评为华夏500个最具价值品牌之一;
2006年位居国际知名杂志《福布斯》评选的“华夏顶尖企业百强”乳品行业第一位。经华夏品牌资产评价中心评定,四羊品牌价值达149。07亿元。
2007年被商务部评为最具市场竞争力品牌。“四羊”商标被认定为“华夏驰名商标”;产品畅销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
这一连串荣誉背后,如果说没有田玉华费尽心力的努力,估计每个药城人都不会相信。
可就是这些荣誉光环加诸一身的田玉华,对企业管理渐渐开始宽松起来。一切为了效益,一切为了市场占有率,这种盲目扩张的思想占据了她的头脑。
当她接到胡舜臣似警告似提醒的电话时,她还不以为意,甚至在电话中对老胡诸多挑剔。
“胡厅啊,我们集团的声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四羊集团的。你呀,把心就放在肚子里吧。”
一句话把胡舜臣说得哑口无言,自己好心提醒换来的确实别人的不领情,这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胡舜臣这边不痛不痒地跟田玉华唠叨了几句,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殊不知,一直关心失态动向的李凌霄还在等着厅长批示呢。
一天,没动静,李凌霄自我安慰,还在研究还在研究。
两天,仍然音信全无,李凌霄坐不住了,找到童大年问问清楚。
“童处,胡厅准备怎么跟四羊集团谈?咱们不能任由这件事过去呀,那可是给人吃的东西,是要出人命的。”
情急之下,李凌霄也顾不得长幼尊卑,童大年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
李凌霄态度不好,童大年能够理解,可那是自己顶头上司和最欣赏自己的领导啊,怎么跟他说?
见童大年一脸苦瓜相,李凌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对童大年说道:“童处,我也不为难您了,我去找胡厅问问到底怎么个处理方法。”
厅长办公室中,胡舜臣正站在自己最心仪的一副字前,忘我欣赏。
突然,外间秘书说话声起,老胡眉头微微皱了一皱。
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