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时间给熊一鸣犹豫,不得已,只能实言相告。不过,熊一鸣还是打了埋伏。
熊一鸣目光清澈,神情正色说道:“不瞒两位领导说,这份对策并非出自我一人之手。”言毕,熊一鸣静候秋壮示下。
秋壮和古秋实并未显露吃惊之态,两人只是淡淡笑了笑,示意熊一鸣继续。
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有假。熊一鸣现在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只是强自收敛心神而已。不过,见两位领导并未苛责,熊一鸣便放下心来,继续道:“这份报告是我和一位大学同学,共同整理,希望秋书记明察。”
听到此处,一直表情淡然的两人,才微微变色。
“居然是这样,难道不是熊家长辈的授意?”秋壮和古秋实暗暗疑惑道。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熊一鸣没再让两位领导等候,而是直接挑明:“我猜测两位领导,肯定认为是我家中长辈教导。可能要让两位领导失望了,这份报告出自我手,创意来自于我同学李凌霄。”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好几年。”秋壮尚未说话,古秋实感叹一句。
秋壮没有再细问,便即打发熊一鸣离开。
出了秋书记办公室,熊一鸣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实处。
熊一鸣刚刚出去,秋壮便站起身,重新倒上茶水。
两人对坐,半晌未发一言。
“熊一鸣,李凌霄,好。看到现在年轻人的水平,我们是不是该感叹一句,‘廉颇老矣’?哈哈。”古秋实猛得蹦出这么一句话,让秋壮纳闷。不过只一瞬间,秋壮明白古秋实意有所指。
秋、古两人对话,熊一鸣无法听到。
回到报社,熊一鸣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李凌霄。
两兄弟在电话中,闲七杂八又扯了几句,便不再多说。
李凌霄对古秋实的称赞激动吗?当然。
然而,仅仅做到这一点还不过。原本是让熊一鸣在秋壮面前露脸,现在竟然自己也出了名,感叹事态变迁之快,常人所料不到。
……
下了班,熊一鸣没有耽搁,直接返回家中。
今日面见秋壮和古秋实一事,还是早点告知爷爷和母亲。
必须让两位家长帮自己分析一下,事情后续发展走向。
这时,外界的批评和指责声还在继续,就算自己浪欲静,可人家风不止。
果然,知道孩子今天面见秋壮,两位家长均早早等在书房。
熊一鸣信步走进书房,没等倒茶喝水,就发现爷爷和妈妈已然在座。熊大少赶紧帮两位长辈茶杯添满水,规规矩矩坐在一旁。
未待熊一鸣开口,爷爷熊百川主动问道:“小鸣,今天见秋壮,他都问你什么了?”
老人家一生经历大风大浪,其实早已将繁华看淡。
只是现在,儿子和孙子都已步入政坛,老人闲在之心不在,还要替晚辈指路,导航。
熊一鸣听爷爷问起,立马坐正身姿,恭敬回话道:“爷爷,今天秋书记召见,还有一位贵客相陪。就是藏边常务副书记,古秋实,古书记。”
老人闻言,点点头,示意熊一鸣继续。
“听到古秋实的名字,爷爷竟然无动于衷,看来自己还是差得远。”熊一鸣暗自琢磨。
不过,姚春杰的反应就没有公公淡然。听到古秋实的名字,熊母表情微变,纳闷看着熊一鸣,等他的下文。
熊一鸣唯有愧色,继续道:“秋书记问我,对策是不是我的主意,我直言相告。然后两位领导并未所说,只是古秋实说了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好几年。’”
听过熊一鸣讲述,姚春杰眉毛微皱,熊百川则闭目思索。
秋壮和古秋实俱为派系新贵,关系要好本不奇怪。可两人对熊一鸣的文章,都表示出很大兴趣。而且,古秋实说那句话,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三人共坐书房,静气沉思,不发一言,唯有杯中香茗,淡淡氤氲升起。
约莫过了5分钟,熊百川睁开双眼,精光外散。
对儿媳和孙子说道:“小鸣,先不管古秋实那句话什么意思。现在外面的论战,你还是要继续下去。不为自家声誉,也要为黎民百姓。一定要让那些跳梁小丑闭嘴。”
老爷子一句话,说得姚春杰瞠目结舌。“什么,论战?难道还嫌舆论不够乱?”
熊一鸣和母亲想法则不同。“先前发文,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也不在乎多挨几刀。既然他们没完没了,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得到爷爷支持,熊一鸣更加信心百倍。
姚春杰不解,不禁开口问公公道:“爸,这样做不是更招人恨吗?”
熊百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然轻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小鸣既然已经开头,那就有始有终吧。再说,现在出声的人,只是欺负青年报一家孤掌难鸣,你敢保证没有人再参与进来?”
熊母听公公一言,陷入沉思。半刻间,便明白老人家其中深意。
“还是公公思虑周全,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姚春杰想通其中关节,微微一笑,站起身,拍了拍儿子肩膀,走出书房,拨打电话。
熊一鸣还想向爷爷请教,老爷子便摆手道:“自己去想,不要什么事都吃现成,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
没开张口,就碰了个软钉子,熊一鸣何其郁闷。
“不过,既然爷爷让自己去想,言下之意就是放权,让自己放手施为呗。”
拿到“尚方宝剑”的熊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