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非常奇怪,这就像是一出蓄意设计的惊恐谋杀案突然画风一变,不知道为何,一下子转向了浪漫情仇片。
冷酷残忍的空气竟一下子往暧昧的方向发展下去。
只可惜……。
有人大着胆子,目光徐徐地在萧然和陈昊之间默默流转,当真是,为冷云溪的艳福叹一声“绝无仅有”。
善于察言观色的现场乐队慢慢地拿起乐器,音乐渐渐地滑出舞池,终于,那怪异的气氛有所缓和,像是刚刚发生的那出剧目不过是场玩笑一样,很多人又谈笑风生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拿着香槟、谈着假期、聊着女友或男友,只是,所有人总在状似不经意间,目光,静悄悄地往云溪的方向流转。
这场看似“鸿门宴”的舞会,难道,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却见,站在张先生身后的那几个随行人员,突然像是被人迎面抽了巴掌一样,连眼睛都不敢往萧然的方向瞟,只一个个坑着头,手心握紧,像是要逃避什么一般。
张先生此刻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堪堪抖着手指要对上萧然,却不妨碰上他冷眸望过来的眼神,当下,心头一冷,却是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了。
无论这个冷云溪到底是什么来路,以他这孙子之前的表现,既然敢圈禁他,自是没想着再回头!
呵,他苦心栽培了这么多年的血脉,倒头来,竟然,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彻底反了他。
“送他回去。”良久,就在许多人以为会看到萧家两任当家人当场决裂的场景时,却不妨,萧然只说了这四个字,那群跟在张先生身后的四个随行人员,像是怕被鬼追一样,推着轮椅便转身离开。仿佛再呆在这里一秒钟,都会连命都保不住一样。
有人叹息,有人冷笑,这场连火花都没有激起丝毫的对峙,却彻底决定了萧然在萧氏说一不二的地位。
是真的痴情不二,还是,借着冷云溪的东风来铲除异己?
就在每个人心底暗自揣摩的时候,一直没有太多表现的陈昊忽然动了。
就像是天生拥有聚光灯的效果一样,他一动,全场的目光皆是一亮。
只见,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了会场餐饮区,长长的白色餐布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色餐点,而,冷云溪,此刻,正站在彼端,目光淡淡地看着窗外,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神游。
冷偳有点惴惴不安地看了看面色冰冷的萧然,又望了望一脸神色悠然的陈昊,只觉得,第一次特别期望峤子墨的到来。
终于,在众人或明或暗的目光中,陈昊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他的目光渐渐带了点暖意,伸出手,拿来一杯香槟,递到她的面前:“喝一点?”
云溪扬眉,终于目光毫无躲闪地对上他的视线,刚刚她是下了多大的定力,才没有对张先生下狠手,别人不知道,望着陈昊的眼神,她却下意识地明白,怕是他亦猜出了几分。
当初张先生要置她于死地,只因觉得她一个小小的富二代根本配不上萧然,挡了萧氏的路,自然要踢出,哪怕是动手杀了也不为过,这一点,她并不觉得有多伤天害理。毕竟,是她贪心,是她不自量力。
但,错就错在,他不该动她的外公!不该让她外公身败名裂还死无全尸!
她紧紧握住香槟,手指却是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陈昊目光一涩,伸出右手,却到底,没有再动分毫。
他知道,自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的眼底就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清澈和纯真,他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当初,她外公会被扯进来,他负有责任。
所以,他看着她一路走来,却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明白,她这辈子,不会再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一分。
爱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当初,是他一念错步步错,如果,便怪不得别人。
“听说,峤子墨已经见过你父母了?”他忽然往后一靠,整个人半倚着墙壁,懒懒散散地朝她微微一笑,说不尽的邪肆、道不尽的fēng_liú,只那目光中,带出些许温柔,让人无法拒绝。
云溪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想了想,却并不忌讳,点了点头:“前段时间是见了。”
和萧然比起来,虽然陈昊当初也牵连在内,但是从本质来说,在刚刚重生时,在香港沙滩上他为“她”庆生的时候,她便知道,他并不是她恨的那一个。
“你父母对他满意吗?”有生之年,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般面色平静地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谈及她带着男友见父母的情况,可到头来,他却真的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才能保持这般从容的氛围。说到底,他不过是没有胆色罢了,哪怕在自己心头扎着刀,也总比被她漠视的好。
陈昊苦涩地低头喝了一口酒,借此,抹去眼底的无奈和悲凉。
“当然。”云溪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望他一眼:“整个b市,条件比他好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冷偳再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拿着酒水,一边牙齿发酸,心想还没见过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
诡异的,他们两人竟然从峤子墨的身上打开了话题,远处看去,竟有点相谈甚欢的感觉,萧然自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目光落在远处,空洞而安静。
若说这场。
若说这场商会的舞会,真正的主人,合该是萧然,可这样的场景,是个人都明白,哪怕是一瞬,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