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趟石家院子里的仓房,那里有件东西要取回。
她曾经疯了之后,被关在仓房,清醒时数着砖墙打发时间。
后来,她每数一下,就敲一下砖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记得是一个风雪寒冷的朔冬,她浑身冻得手脚溃烂,坐在破漏的床上,她数着手边的砖墙。
边数边敲,敲到床抵着砖墙的一块时,发现那块砖石的声音和其他砖石不同。
她趁着吴妈送饭,装着不小心将碗打碎,悄悄藏了一片碎碗。
待深夜无人时,她摸到砖墙不同的地方,轻手轻脚用碗片,一点点将砖石划开。
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她,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才将砖石抽出。
石砖取出后,里面竟是空心的。
她拿出里面的藏着的东西,握在手里,是个油纸包。
里面有几十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和一个掌心大小的玉石盒子。
石家的房子,流传了近二三百年,具体多少年,谁也不清楚,听说,这个仓房的年份更长。
齐冬冬不知道这件东西是谁留下,自从她得到玉石盒子后,她的听力变好了,隔着厚厚的墙,也能听到石家人在一起说话,疯的次数也少了。
一直到后来偶然听到王素琴说妹妹死了的事,她才又发了疯往外跑。
前世是几年后,她发现的玉石盒子。
这一世,她不知,目前玉盒在不在,她要先确定,之后再寻个空闲取回。
齐冬冬来到仓房前,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青砖的房屋,古式的屋顶,屋子上的每件装饰,仿若敲响了远古的钟响。
齐冬冬看着简单的仓房,有着别样的亲切。
在这间房子内,她曾度过几个春秋。
她望着墙上唯一的窗户,眼中的薄雾弥漫。
嗓子顿时一紧,心口有股上不去,下不来的懦弱的同情,她曾经的那么渺小……
齐冬冬仰天长舒了口气,算着时间,还是加快速度吧,别再想了,重来了,她也不会让自己再疯了。
她走近仓房,双眸轻蹙看着门上的那把锁,心里陡然一凉。
这门的钥匙在王素琴那里,还要去想办法去拿。
若此时向王素琴要钥匙,恐怕会引来无端的猜疑和怨气。
……她还是等两天,先将眼前的问题解决,再想办法。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齐冬冬侧过身,见到一个手里拿个水晶杯,怒气冲冲的瞪着她的女孩。
石婷婷见她不说话,提高了声:“看什么看,问你话呢,你刚醒,跑到这里干什么?”
齐冬冬依旧没有说话,石婷婷是石家的掌中宝,被石家宠的一身娇气。
自从她嫁进来,她对她的态度,就是轻视。
也难怪,在石婷婷的眼里,她的哥哥石千洵不管是从哪方面说,都是顶尖的好。
她曾拿着为石千洵收下的情书,在她面前炫耀,从她手上为她哥接过的情书,就有近百封。
其中每个人的身份和家室,都比自己从农村出来的高贵的多。
最后她哥哥却娶了她,她心里一万个不满意,全写在了脸上。
齐冬冬目光没在她身上停留,既然门打不开,还是等拿到钥匙再来确定。
玉石盒子看不成了,余下的时间,她要为张大姐做点事,一个小时也差不多够了。
石婷婷见她径自往屋里走,两步追上了她,大声指责:“妈被你气的,正躺在屋里,整个家里被你搞的乌烟瘴气,你是故意要将我们家捶毁的吗?”
她嫁给哥哥以后,她就被学校的一群人笑话,他们石家,到头来选了个穷乡僻壤的人做媳妇。
以前和她一起玩的小伙伴,渐渐都避开她,更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一切都是因为她,现在可倒好,她一时兴起将隔壁的张大姐差点推入了鬼门关,妈妈气的躺在屋里。
而她竟然还不知悔改,摆出一副不搭理她的态度,她以为嫁给哥哥就是了不起了吗?
真的令人可气。
齐冬冬见她脸上满是厌恶和不屑,也不管她怎么聒噪,她关上耳朵,继续不理她,独自走入了厨房。
以石婷婷性子,她就算像前生一样,对她委屈求全的讨好,她也不会对她正眼相看。
她只会变本加厉的颐指气使。
张大姐人在医院生孩子,她要趁着吴华华回来之前,为张大姐熬点汤。
记得前世,张大姐下午生下来一个女儿。
结果,张家的人,连口饭都不愿给她做着吃。
张家家境不好,张大姐因这次生孩子亏损了身子,月子也没坐好,后来没多久就查出,她不能再生育。
前世因她的愚蠢,间接害了她,后来她努力学习熬汤,希望改变张大姐的身子,但已经于事无补。
月子坐不好,身子已经亏损,再补也补不回来。
想到这里,她打开冰箱,看了看冰箱的食材,早上王素琴买回的黑鱼还没洗。
她想到之前,在老家时,妈妈曾为邻居帮忙,说是黑鱼有助于产后伤口愈合,下雨天刀口不会痒痒。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黑鱼汤对张大姐来说,只有利,先做两天,之后再改成其他的汤,也好。
齐冬冬戴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黑鱼。
前生,因为张大姐一事,她愧疚的躲在家里,天天学烧汤。
现在做一个黑鱼汤,对她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
齐冬冬一直沉默,让石婷婷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