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平能在短短数年内聚敛起巨额的财富,跃居中海顶级富豪的行列,对人情世故的洞悉早已是驾轻就熟,又岂会听不出陈明远话里的弦外之意。
别看陈明远说得轻巧平淡,但特意当着几人的面提起,还把‘善后’的任务委托给自己处置,分明是表达了不满的情绪,要让自己给他和他的朋友一个交代!
眼看许静颖缓缓走来,面容间怀揣着不安和忐忑,任天平几乎不用多想,就猜到了这起‘剐蹭事故’的缘由,眼中闪过了一抹的阴霾。
当然,他倒没有畏惧陈明远的意思,毕竟,他在中海也算是权倾一方的权贵人物了,现阶段的资历和地位比起陈明远肯定是有过之无不及,陈家也不至于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不过作为一个有着鲜明政治背景的商贾,他绝不愿意因为嫖铮和一个未来的政治新贵结下梁子。
尤其是前不久,他还从可靠的信息渠道,得知连最高首长都对陈家的这名长子嫡孙另眼相待,单从这点,就足可预见此子不可限量的前程了!
就是因此,他这次才主动卖了一份人情出去,以便为接下来的交好奠定基础,作为一项远期的政治投资!
如今,他才刚包养不久的小明星,影响到了彼此的关系,简单的权衡了下利弊,他当即有了决断。
这时,许静颖慢腾腾走到了几人的跟前,再不复刚才的趾高气昂,心虚地瞥了眼陈明远和叶晴雪,强颜欢笑道:“任董,没打扰到您和朋友谈话吧?”
任天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让许静颖的心登时一沉,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
其实,当陈明远提及任天平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人的来头可能不简单,不过思及任天平在中海的地位以及对她的宠爱,却也没太多的担忧,但是,此时看到任天平异乎寻常的态度,她就明白自己可能犯下一个难以弥补的错误!
想到这儿,许静颖就是一激灵,再看陈明远时,目光里已经有些敬畏,哪还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
任天平甚至没多看她一眼,转首道:“陈公子,你朋友的车子,损毁情况怎么样?”
陈明远意味深长地笑道:“不妨事,就是蹭掉了一点漆,不过许小姐的车子似乎刚买来不久,损失可能就有些大了。”
任天平摆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行车事故,不是看谁的损失大,而是得先分清楚责任,既然这事发生在我的会所里,我就有责任处理好。”
随即,他就抬手招来一个球童,吩咐他立刻找人修理好叶晴雪的车子,然后又沉声道:“许小姐,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许静颖蠕动了下嘴唇,吞吞吐吐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不小心……”
任天平的目光陡然凌厉:“我是问你怎么一回事?”
许静颖打了个寒噤,头一次瞧见他如此的凶神恶煞,吓得脸色几乎煞白。
叶晴雪虽然刚才受了一通窝囊气,但也不忍心见到许静颖受如此的恐吓和刁难,便帮腔道:“任董,一场误会罢了,许小姐又不是故意的,况且论责任,我也有些过失,说开了就行了,就不用认真追究了吧。”
任天平扬了下眉头,笑道:“叶小姐还真是宽宏大度。”
岑若涵和陆伟廷依稀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过他俩都知道许静颖是任天平的情人,要是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是不明智,于是也帮着说情。
得了个台阶,任天平见陈明远没有再表态,缓和了下口吻,对许静颖道:“都听到了吧,一点小事情而已,你好歹也是个万人瞩目的名人,论气量和胸襟,实在是差了点火候。”
“既然叶小姐不追究了,这次就暂且揭过去了,我来主持个公道,你呢,跟人家赔个不是,修理费用也一并包了,有没有意见?”
说归说,任天平的语气却是不容商榷。
许静颖又是委屈又是羞愧,只得颜面全失,近几年事业走红,她享受惯了追捧和巴结,此刻在这几名权贵的面前,竟连丁点的话语权都没,一种强烈的屈辱霎时涌上了心头,同时也觉得任天平实在是薄情寡义,亏得自己对他死心塌地的,此刻竟连丁点的情面都不留。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任天平无非是摆一个姿态罢了,方便大家的面子都能过得去,这样才方便平息干戈。
果然,正当许静颖犹豫着是否道歉,叶晴雪打圆场道:“道歉就真不必了,区区小事一桩,许小姐真要道歉了,那反倒成了我在仗势欺人了。”
“说实话,我也看过一些许小姐的影片,算得上半个影迷了,这次来中海能有幸见到许小姐本人,实在是荣幸之至,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次车子不过是剐蹭了一下,但如果能借由这契机和许小姐结识,那多剐蹭十几次我都乐意得很。”
叶晴雪纵横商界十几年,社交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轻巧地就把尴尬的气氛给化解了,惹得任天平不由多看了叶晴雪一眼。
许静颖见到叶晴雪和善的笑容,动了下嘴唇,郑重地道:“是我不好,说话没分寸,让叶小姐和陈公子见笑了。”
叶晴雪笑容款款道:“真没什么,如果许小姐还不好意思,那回头不妨给我一个面子,帮我的会所拍一则宣传画册,让我沾沾许小姐的人气,做一下推广活动。”
任天平微微诧异:“叶小姐也是经营会所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