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媛嗤笑了一声,抬起一双冷眼朝门内盯了一眼。
在慧乔心惊胆战之下,张良媛满腔怒火的抬起脚,就往没长眼一样要拦着她路的盛公公身上,狠狠的踹了过去。
盛公公被这突如其来,又极其凶猛的力道给踹得跪不住。直直往旁边倒。
膝盖骨磨的太狠,好悬没当即碎了。
盛公公是个能忍的人物。就算身上剧痛之下,他也能咬住牙根不做声。
不过,真的很痛,痛得他眼眶都发红了,里头酝酿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砰的一声,那是两扇可怜的木门被甩到墙上的声音。
张良媛经过穿堂,绕过屏风,直接进了内室。
此时,陈龄龄正在太子睡在一块儿哩。看到屋里突然进了人,陈龄龄抬眼一看,见是张良媛,心里下了好大一跳。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奇怪的产生了一种“小三儿跟金主在一起悄悄的偷情,而突然被正室抓到了现场”的愧疚感,紧迫感和刺激感。
靠!
她怎么会这样想啊?
陈龄龄心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悄悄的变态了?
太子这会儿见了明显来“捉金夫银妇”的张良媛,倒是表现得不慌不忙的。他淡淡的看了张良媛一眼,也不说话。径直捧着一卷书慢慢的看着。完全视张良媛如空气了。
张良媛咬住嘴唇,犹豫再三之后,忍不住开口:“殿下,你怎么能够……”瞧见太子飘过来的一道冷眼,张良媛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又摁住了。
在肚子里反复思量,再三之后,张良媛才说道:“殿下,这还是青天白日呢,陈夫人就拖着您上了床,丝毫都没有顾忌咱们东宫名声!还有啊,听说陈夫人怀孕了。既然怀了孕,她还怎么能这般不要脸!妾身既然来了,就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陈夫人误入歧途。”
太子听着不五不六的话,嗯了一声。
见张良媛脸上出现一丝得意的神情,他又开了尊口,嘴角含笑淡淡的道:“张良媛,你管的太多了。让陈氏待在孤这,孤乐意!她怀了孕,孤的床有乐意被她躺!难道孤现在要干什么,都要事事向你交待吗?”
张良媛一脸通红。急忙蹲身解释:“妾身万万不敢!妾身只是觉得,……觉得殿下您办的这事,实在是不妥。如今太子妃娘娘不在,金良娣又病倒了,妾身既然见着这事儿了,妾身还是有那责任说一说。”
“太子妃不在,金良娣又病了?那贾良娣呢?”
陈龄龄突然开口问道。
她是真的很好奇。好奇张良媛为什么要当这把枪?
而这单纯的话听在张良媛的耳朵里,就感觉特别的刺耳。
因为她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这一脸端庄样,实则是狐狸精的陈夫人,现在是指着她的鼻头大骂,“这东宫之中,你算老几?比你大的贾良娣都没来!偏偏你就过来多嘴!”
想到这里,张良媛神情恨恨,看陈龄龄的眼神极其不善。
太子放下书卷,微微蹙眉的看了张良媛,瞧见她眼底的桀骜不驯和对陈龄龄的排斥和不喜,开口发话道:“叮咚,你多大岁数啦,怎么还跟小姑娘比?以往的时候,孤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比现在的陈氏还有过之而不及呢!”
张良媛的闺名,为玉惜。小名叫叮咚。这小名还是她初入东宫和太子蜜里调油的时候,让太子给她起的。
她那时候喜欢铃铛,鞭子上镶嵌着十多个小铃铛,平日里耍的木棍上也有十来个铃铛。
那些伺候她的奴婢们,每一个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都挂在一串串铃铛。
只要稍一走动,就能听见这些铃铛发出来的叮咚叮咚的声音。
所以,太子殿下给她起了那么一个诨名。
想到过去那些甜蜜的过往,张良媛心里忽然发甜,看着太子殿下的眼神,突然就像是熊瞎子看到了蜜似的。两眼痴痴的挪不动了,移不开了。
张良媛忍不住开口道:“郎君~,……妾身,嘤嘤嘤,您竟然还知道叫妾身的小名?呜呜呜,您好像都有三年零四个月一十三天都没这么叫过我了。”
张良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黏糊糊的,甜腻腻的,那看着太子的眼神更是痴痴的,爱爱的。
陈龄龄看到长得壮实,个子又魁梧的张良媛这般姿态,她当即很不适应的打了一个冷战。
悄悄的把腰上的被子往胸上拉了拉,直到把自己盖严实了,身上的鸡皮疙瘩才消失掉。
陈龄龄这般不自然的作态,太子也就晃了一眼。
太子从旁边的桌子上重新换了一本书,拿到手上慢慢的翻了几页。
见这本书是什么《三字经》,太子微微一怔,便抬眼对着张良媛缓缓道:“叮咚,你猜陈氏今年才多大?”
不等张良媛回答,他又淡淡的道:“如果你当年能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孤想那孩子比陈氏小不了几岁吧?”
见张良媛一脸惊疑的表情,太子又火上浇油道:“你啊,就是嫉妒陈氏了。现在听见陈氏有了孕,你心里很不舒服了?”
太子每说一句,张良媛的脸就慢慢的往下垮。直到最后,脸色终于变得青白。
她眼里的眼泪也是哗哗哗的直流。
她默不作声的哭了一会儿,见无人好言相劝,她停住了哽咽声,望着太子,眼里闪过一丝悲戚,咬住唇哀哀欲绝道:“殿下,您是不是一直都在怪责妾身?妾身,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啊!当年还不是太子妃娘娘要……”
张良媛